此可怖,卻也不禁臉上變色。
她慢慢走近,從懷中取出完顔康的腰帶,伸右手去拿最上面的那顆骷髅,手臂微微發抖,剛一摸到,自己五個手指恰恰陷入了骷髅頂上五個小孔之中,這一下全然出乎她意料之外,就像骷髅張口咬住了她五指一般,伸手一甩,卻将骷髅帶了起來。
她大叫一聲,轉身想逃,走了兩步,才想到全是自己吓自己,不禁失笑,當下将腰帶放在三顆骷髅之上,再将頂端的那顆壓在上面,心想:“他的師父真是古怪,卻不知模樣是怎樣可怕?”那日梅超風在趙王府中與衆人惡鬥之時,穆念慈已随了義父母逃出王府,所以并未見到。
她放好之後,心中默祝:“但願師父您老人家拿到腰帶,立刻去将他救出,命他改歸正途。
”心中正想到那身上套著铐鐐的完顔康時,突覺肩頭被人輕輕一拍。
穆念慈這一驚非同小可,當下不敢回頭,雙足一點,已躍過了骷髅堆,雙掌護胸,這才轉身,那知敵人如影随形,早已跟在她的身後,她剛轉身,那人又在她後面肩頭輕輕一拍。
穆念慈連回五六次轉身,始終不見到背後的人影,真不知是人是鬼,是妖是魔。
穆念慈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再動,顫著聲音叫道:“你是誰?”後面那人俯頭過來在她頭上一嗅,笑道:“好香!”
穆念慈急轉身子,隻見一人儒生打扮,手揮折扇,神态甚是潇灑,正是在北京逼死她義父義母的兇手之一的歐陽公子。
穆念慈又驚又怒,料知不敵,回身就奔出十餘步,歐陽公子卻已轉在她的面前,張開雙臂,笑吟吟的等著,她隻要再沖幾步,正好撞入他的懷裡。
穆念慈急收腳步,向左狂奔,隻逃出數丈,那人又等在前面。
她連換了幾個方向,始終離不開他的掌握。
歐陽公子見她又驚又怕,芳容失色,心中更是高興,明知一伸手就可将她拿到,卻偏要将她戲弄一番,猶如惡貓捉住老鼠,故意擒之又縱、縱之又擒的以資玩樂一般。
穆念慈知道危急,飕地從腰間拔出柳葉刀,刷刷兩刀,向他迎頭砍去。
歐陽公子笑道:“啊喲,不要動粗!”身子一側,右手将她隻臂帶在外檔,左手倏地穿出,已經摟住她的纖腰。
穆念慈用力一掙,隻感手腕上一痛,那刀已被他奪去擲下,自己身子剛剛掙脫,立時又被他雙手抱著。
這一下就如黃蓉在完顔康的欽使行轅外抱住她一般,雙手恰好扣住自己脈門,隻感全身酸軟,再也動彈不得。
歐陽公子笑得甚是輕薄,說道:“你拜為師,我馬上放你。
”穆念慈被他摟緊不放,他右手又在自己臉蛋上輕輕撫摸,知他必然不懷好意,心中一急,不覺一陣昏迷,暈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方才悠悠醒轉,隻感全身酸軟,有一個人緊緊摟住自己,迷糊之中,還道又已歸于完顔康的懷抱,不自禁的心頭一喜,待得睜開眼睛,卻見抱著自己的竟是那個歐陽公子。
穆念慈又羞又急,一掙想要躍起,身子竟自不能移動,張口想喊,才知嘴巴被他用手帕縛住。
隻見他盤膝坐在地下,臉上卻是一副焦慮緊張的神色,他左右各坐著八名穿白衣的美貌女子,每人手中均執兵器,人人凝視著岩石上那堆白骨骷髅,默不作聲。
穆念慈好生奇怪,不知他們在搗什麼鬼,回頭一望,更是吓得魂飛天外,隻見歐陽公子身後幾千萬條青蛇伏在那裡,身子不動,口中舌頭卻不住搖晃,月光之下,數萬分叉的紅舌波蕩起伏,化成一片舌海,煞是驚人。
群蛇之中,站著三名白衣男子,手持長杆指揮,看每人神情,似乎均有所待。
穆念慈回過頭來,再看那九個骷髅和微微閃光的金環腰帶,突然驚悟;“啊,他們是在等他的師父來臨。
瞧這神情,顯然是布好了陣勢向他尋仇,要是他師父孤身到此,怎能抵敵?何況這裡尚有這許多毒蛇?”
她心下十分焦急,隻盼完顔康的師父不來。
等了大約半個時辰,月亮漸漸升高,穆念慈見那歐陽公子時時擡頭望月,心道:“莫非他師父是要等月至中天,方才出現麼?”眼見月亮升過松樹梢頭,晴空萬裡,一碧如洗,四野蟲聲唧唧,偶然遠處傳來幾聲枭鳴,再無别種聲息。
歐陽公子一望月亮,将穆念慈放在身旁一個女子懷裡,取出折扇,拿在右手,眼睛盯住了山邊的轉角。
穆念慈知道他們等候的人就要過來,心情也随之緊張。
靜寂之中,忽聽得遠處隐隐傳過來一聲尖銳慘厲的嘯聲,瞬時之間,這嘯聲已到近頭,眼前一晃,一個頭披長發的女人從山崖間轉了出來,她一過山崖,立時放慢了腳步,似乎已經驚覺左近有人。
穆念慈隻道完顔康的師父是怎樣厲害的人物,那知來的卻是如此神情怪異的一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