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咱們再趕路呢,還是投宿?黃姑娘也跟咱們同上北京去嗎?”黃蓉道:“不是我跟你們,是你跟我們。
”郭靖笑道:“那又有什麼分别?咱們同到那祠堂去歇歇,到天亮了趕路。
”三人走回祠堂,點亮了歐陽公子遺下的蠟燭,黃蓉手持燭台,把剛才發出的鋼針一枚枚的撿了起來。
此時天氣甚熱,三人各自卸下一塊門闆,放在庭前廊下睡了。
剛要入夢,遠處一陣馬蹄聲隐隐傳來,三人坐起身來,側耳傾聽。
隻聽得奔馳的非止一騎。
又過一陣,蹄聲漸響,黃蓉道:“前面三人,後面似有十多人在追趕。
”郭靖自小在馬背上長大,馬匹多少一聽便知,說道:“追的共有十六人,咦,這倒奇了?”黃蓉忙問:“怎麼?”郭靖道:“前面三騎都是蒙古馬,後面追的卻又不是。
怎麼大漠中的蒙古馬跑到了這裡?”
黃蓉拉著郭靖的手,走到祠堂門外,隻聽得飕的一聲,一枝箭從兩人頭頂飛過,三騎馬已奔到祠前。
忽然一箭飛來,射中了最後一人的馬背臀。
那馬一聲悲嘶,前腿跪倒。
馬上乘客騎術極精,一躍下馬,身手甚是矯健,隻是落地步重,卻不會輕功。
其餘二人,勒馬相詢,落地的那人道:“我沒事,你們快走,我在這裡擋住追兵。
”另一人道:“我助你擋敵,四王爺快走。
”那被稱四王爺的道:“那怎麼成?”這三人說的都是蒙古話,郭靖聽著聲音好熟,似是拖雷、哲别和博爾忽的口音,心中一驚;“他們到這裡幹什麼?”正想出聲招呼,追騎已圍了上來。
那三個蒙古人箭術犀利,追兵倒也不敢十分逼近,隻是遠遠放箭,一個蒙古人叫道:“上去!”手向旗杆一指,三人捷似猿猴的爬了上去,居高臨下,更占形勢。
追兵一齊下馬,四面圍住。
黃蓉低聲叫道:“靖哥哥,你錯啦,隻有十五人。
”郭靖道:“錯不了,有一個被射死了。
”語音甫畢,隻見一匹馬慢慢踱過來,一個人左足嵌在馬镫中,被馬在地下一路拖著,一枝長箭插在那人當胸。
郭靖伏在地下爬了過去,拔出長箭,在箭杆上一摸,果然摸到包著一圈熟鐵,鐵上刻了一隻豹子,正是神箭手哲别所用的硬箭,比平常的箭要重四兩。
郭靖再無懷疑,大聲叫道:“上面是哲别師傅,拖雷義弟嗎?”旗鬥中三人歡聲叫道:“是啊,你是郭靖嗎?”突然半空中白影閃動,兩團白色的東西向郭靖直撲下來。
郭靖聽得翅翼撲風之聲,一擡頭,正是自己在蒙古與華筝公主所養的兩頭白雕。
雕兒的眼光銳敏之極,雖在黑夜之中,也已認出主人,歡聲啼叫,撲下來停在郭靖肩上。
黃蓉初與郭靖相識,即曾聽他說起過射雕、養雕之事,心中好生羨慕,常想他日必當到大漠去,也養一對雕兒玩玩,這時忽見白雕,也不顧追兵已迫近身前,叫道:“給我玩!”伸手就去撫摸白雕的羽毛。
這頭白雕長得神駿異常,一見黃蓉的手摸近,頭一低,一口啄将下來,若非她手縮得快,手背上早已啄得鮮血長流。
郭靖急忙喝止,黃蓉笑道:“你這扁毛畜生好壞!”但心中究竟喜歡,側了頭觀看。
忽聽郭靖叫道:“蓉兒,留神!”兩枝箭又勁又急,當胸射來。
黃蓉毫不理會,伸手去搜那被箭射死的金兵身邊,那兩枝箭射在她身披的甲上,那裡透得入去,軟軟的都跌在腳旁。
黃蓉在那金兵身邊摸出幾塊幹肉,丢喂那雕。
郭靖道:“蓉兒,你玩雕吧,我去把金兵殺散!”縱身出去,接住向他射來的一箭,左掌一翻,喀喇一聲,已将身旁一名金兵的胳膊打折。
黑暗中一人叫道:“那裡來的狗賊在這裡撒野?”說的竟是漢語。
郭靖一呆:“這聲音好熟悉。
”金刀劈風,雙斧已砍到面前。
郭靖見來勢兇狠,不是普通軍士,身子一矮,反手一掌,正是降龍十八掌中的“神龍擺尾”,這一掌打在那人肩上,肩胛骨立時碎成數塊,身子向後直飛出去,隻聽他一聲慘叫,郭靖登時想起:“這是黃河四鬼中的喪門斧錢青健。
”他雖自知近數月來功力大進,與從前在蒙古對戰黃河四鬼已大不相同,但想不到這一掌出去,竟将他擊得飛去數丈之外,不知生死如何,隻怕傷了他的性命,心中倒甚是後悔,剛自沉吟,左右金刃之聲齊作,一刀一槍,砍将過來。
郭靖原料斷魂刀沈青剛、追命槍吳青烈必在左近,右手一鈎,抓住了刺向下脅的槍頭,用力一扯,吳青烈立足不定,向前直跌過去。
郭靖向後一縮,沈青剛這一刀正好要砍在師弟的腦門。
郭靖飛起一腿,踢中在沈青剛右腕,黑夜中青光一閃,一柄長刀直飛起來。
郭靖救了吳青烈一命,順手在他背上輕輕一托一送。
吳青烈本就站立不穩,被他借勁一送,咚的一聲,師兄倆頭對頭一撞,暈了過去。
黃河四鬼中的奪魄鞭馬青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