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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回 海上拼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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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響,掌風帶動帆索。

    兩名漢子齊向有聲處張望,洪七公早已在右邊竄出。

    他身法何等快捷,真是人不知,鬼不覺,早已撲向右舷。

     但見大艙窗中,隐隐透出燈光,洪七公到窗縫中一張,見郭靖正伏案書寫,兩名白衣少女在旁煮茶添香,研墨拂紙,服侍得甚是周至。

    洪七公放下了心,突覺酒香撲鼻,定晴一看,見郭靖面前放著一杯琥珀色的陳酒,豔若姻脂,芳香襲人。

    洪七公暗罵:“老毒物好不勢利,我徒兒寫經與他,他便拿出極佳美酒來款待,給老叫化喝的卻是平常水酒。

    ”他是天下第一饞人,世間無雙酒徒,既見有此美酒,不飲豈肯罷休?心道:“老毒物的美酒必是藏在艙底,我且去喝他個痛快,再在酒桶裡撒一泡尿,叫他嘗嘗老叫化的臊味。

    ” 想到此處,不禁臉露得意微笑,偷酒竊食,原是他最拿手的本領,當年在臨安皇宮禦廚梁上一住三月,皇帝吃的酒馔每一件都被他先行嘗過。

    皇宮中警衛何等森嚴,他都來去自如,旁若無人,到船底偷些酒吃,那真是毫不足道的小事。

    他蹑步走到後甲闆,一望身旁無人,輕輕揭開下艙的蓋闆,溜了下去,又把艙蓋闆蓋上,鼻子嗅了幾嗅,已知貯藏食物的所在。

     船艙之中,漆黑無光,他憑著菜香肉氣,摸進糧艙,一晃火折,果見壁角裡立著六七隻大木桶。

    洪七公大喜,找到一隻缺口破碗,吹滅火折,放回懷裡,這才走到桶前,伸手搖了搖,那桶竟是空的,第二桶卻甚沉重,裝得滿滿地。

    他左手拿住桶上木塞,右手伸碗去接,待要拔去塞子,忽聽得腳步聲響,有兩人來到了糧艙之外。

     那兩人腳步輕捷,洪七公知道若非歐陽鋒叔侄,别人無此功夫,心想他倆深夜到糧艙中來,必有鬼計,定是設法在食物之中下毒害人,當下在木桶後面一縮,蜷成一團。

    隻聽得艙門輕輕開了,火光一閃,那兩人走了進來。

     洪七公聽兩人走到木桶之前站定,心道:“難道他們要喝酒?那幹麼不命下人來取?”隻聽歐陽鋒道:“各處艙裡的油柴硫磺都安排齊備了?”歐陽公子笑道:“都齊備了,隻要火折一引,這艘大船轉眼就化灰塵,這次可要把臭叫化烤焦啦。

    ”洪七公大吃一驚:“他們想要燒船?”隻聽歐陽鋒又道:“你去把最心愛的姬妾聚齊在艙裡,再等片刻,待那姓郭的小子睡熟了,你就率領大夥兒下小船去,我到這裡來點火。

    ”歐陽公子道:“咱們的蛇和養蛇人怎麼安排?”歐陽鋒冷冷的道:“臭叫化算是一代的武學大師,也得有些人殉葬。

    ” 兩人說著即行動手,拔去桶上木塞,洪七公隻覺油氣沖鼻,原來桶裡放的都是洞油菜油。

    歐陽叔侄又從木箱裡取出一包包硫磺,将木柴架在上面,大袋的木屑刨花,也都倒了出來。

    過不多時,艙中油已沒胫,兩人轉身走出,隻聽歐陽公子笑道:“叔叔,再過一個時辰,那姓郭的小子葬身海底,世上知曉九陰真經的,就隻你老人家一個啦。

    ”歐陽鋒道:“不,有兩個。

    難道我不傳你麼?”歐陽公子大喜,反手帶上了艙門。

     洪七公又驚又怒,心想若不是鬼使神差的來偷酒,怎能知曉這二人的毒計?烈火一發,那裡能逃劫難?聽得二人走遠,于是悄悄摸出,回到自己艙中,見郭靖已經睡著,正想叫醒他共想應付之策,忽聽門外微微一響,知道歐陽鋒來察看自己有否睡熟,于是大聲叫道:“好酒啊好酒!再來十壺!” 歐陽鋒微微一怔,心想這老叫化還在飲酒,隻聽洪七公又叫道:“老毒物,你我再拆一千招,分個高下。

    唔,唔,好小子,行行!”歐陽鋒站了一陣,聽他胡言亂語,前後不貫,才知是說夢話,心道:“臭叫化死到臨頭,不知在做什麼夢。

    ” 洪七公一面瞎說八道,一面細聽艙外的動靜,歐陽鋒輕功雖高,但離去時的腳步聲仍被他聽了出來。

    他一聽歐陽鋒走向左舷,立時湊到郭靖耳邊,輕輕推了他的肩膀,叫道:“靖兒!”郭靖驚醒,“嗯”了一聲。

    洪七公道:“你跟著我行事,别問原因。

    現下悄悄出去,别讓人瞧見。

    ” 郭靖一骨碌爬起,洪七公緩緩推開艙門,一拉他的衣袖,走到了右舷。

    他知歐陽鋒甚是了得,稍有動靜,定緻被他發覺,不敢迳行走向後稍,左手攀住船邊,身子挂到了船外。

    郭靖心中奇怪,不敢出聲相詢,也如他一般挂了出去。

    洪七公展開“壁虎遊牆功”貼住船邊,慢慢往下遊動,眼睛注視郭靖,隻怕船邊被水浸濕之後,滑溜異常,一個失手跌入海中,可就會發出聲響。

     那“壁虎遊牆功”愈是在粗糙的牆面上,愈易施展,但那船邊本就油漆得甚是光滑,兼之一來濡濕,二來向内傾側,三來正在波濤之中起伏晃動,欲在這上面遊動,實是大非易事。

    幸好郭靖在大漠之中曾跟馬钰日夜上落懸崖,近來功力又已大進,竟然溜了下來。

    洪七公半身入水,一路摸向後梢,郭靖緊跟在他的後面,手指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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