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他與丐幫必有重大關連,素知丐幫聲勢雄大,是天下第一個大幫會,幫主洪七公又是與先師王真人齊名的高人,自是不便攔阻,與胖瘦二丐以江湖上儀節相見。
二丐對全真七子本就仰慕,知他們是楊康師執,更是謙抑,口口聲聲自稱晚輩。
穆念慈一提往事,二丐立即認出,神态更是大為親熱,因她與丐幫本有淵源,邀她同赴嶽州之會。
穆念慈一來好奇心起,二來也确願與楊康同行,當下點頭答允,四人與馬钰等行禮道别,出門而去。
(以下舊本集六,冊廿一、二,頁34至39缺四頁,以袖珍本集5,頁1170倒數行三至1175行二止補齊.)
丘處機本來對楊康十分惱怒,立即要廢了他的武功,隻是念著楊鐵心的故人之情,終究下不了手。
這時一來見他與穆念慈神情親密,“比武招親”那件輕薄無行之事已變成了好事;二來他得悉自己身世後,舍棄富貴,複姓為楊,也不枉自己一番教導的心血;三來他大得丐幫高輩弟子敬重,全真教面上有光,滿腔怒火登時化為歡喜,手撚長須,望著楊穆二人的背影微笑。
當晚馬钰等就在店堂中宿歇,等候譚處端等三人回來。
可是第二天整日之中全無音訊,四人都是心下焦急,直到午夜,方聽得村外一聲長嘯。
孫不二道:“郝師哥回來啦!”馬钰低嘯一聲,過不多時,門口人影閃動,郝大通飄然進來。
黃蓉未曾見過此人,湊眼往小孔中張望。
這日正是七初五,一彎新月,恰在窗間窺人,月光下見這道人肥胖高大,狀貌似是個官宦模樣,道袍的雙袖都去了半截,至肘而止,與馬钰等人所服的都不相同。
原來郝大通出家前是山東甯海州的首富,精研易理,以賣蔔自遣,後來在煙霞洞拜王重陽為師。
當時王重陽脫上身上衣服,撕下兩袖,賜給他穿,說道:“勿患無袖,汝當自成。
”“袖”與“授”音同,意思是說,師授心法多少,尚在其次,成道與否,當在自悟。
他感念師恩,自後所穿道袍都無袖子。
丘處機最是性急,問道:“周師叔怎樣啦?他是跟人鬧著玩呢?還是當真動手?”郝大通搖頭道:“說來慚愧,小弟功夫淺薄,隻追得七八裡就不見了周師叔他們的影蹤。
譚師哥與劉師哥在小弟之前。
小弟無能,接連找了一日一夜,全無端倪。
”馬钰點頭道:“郝師弟辛苦啦,坐下歇歇。
”
郝大通盤膝坐下,運氣在周身大穴行了一轉,又道:“小弟回來時在周王廟遇到了六個人,瞧模樣正是丘師哥所說的江南六怪。
小弟便即上前攀談,果真不錯。
”丘處機喜道:“六怪好大膽子,竟上桃花島去啦。
難怪咱們找不著。
”郝大通道:“六怪中為首的柯鎮惡柯大俠言道,他們曾約黃藥師有約,是以赴桃花島踐約,那知黃藥師卻不在島上。
他們聽小弟言道丘師兄等在此,說道稍後當即過來拜訪。
”
郭靖聽說六位師父無恙,心中喜慰不勝,到這時他練功已五日五夜,身上傷勢已好了一大半。
第六日午夜申牌時分,村東嘯聲響起。
丘處機道:“劉師弟回來了。
”待得片刻,隻見劉處玄陪著一個白須白發的老頭走進店來,那老頭身披黃葛短衫,似乎毫不把衆人放在眼裡。
隻聽劉處玄道:“這位是鐵掌手上飄裘老前輩,咱們今日有幸拜見,真是緣法。
”
黃蓉聽了,險些笑出聲來,用手肘在郭靖身上輕輕一撞。
郭靖也覺好笑。
兩人都想:且看這老家夥又如何騙人。
馬钰丘處機等都久聞裘千仞的大名,登時肅然起敬,言語中對他十分恭謹。
裘千仞信口胡吹。
說到後來,丘處機問起是否曾見到他們師叔周伯通。
裘千仞道:“老頑童麼?他早給黃藥師殺了。
”衆人大吃一驚。
劉處玄道:“不會罷?晚輩前日還見到周師叔,隻是他奔跑十分迅速,沒追趕上。
”
裘千仞一呆,笑而不答,心中盤算如何圓謊。
丘處機搶著問道:“劉師弟,你可瞧見追趕師叔的那二人是何等樣人?”劉處玄道:“一個穿白袍,另一個穿青布長袍。
他們奔得好快,我隻隐約瞧見那穿青袍的面容十分古怪,像是一具僵屍。
”裘千仞在歸雲莊上見過黃藥師,立即接口道:“是啊,殺死老頑童的,就是這個穿青布長袍的黃藥師了。
别人又那有這等本事?我要上前勸阻,可惜已遲了一步,唉,老頑童可死得真慘!”鐵掌水上飄裘千仞在武林中名聲甚響,乃是大有身分的前輩高人,全真六子那想到他是信口開河,一霎時人人悲憤異常。
丘處機把店中闆桌拍成震天價響,自又把黃藥師罵了個狗血淋頭。
黃蓉在隔室聽得惱怒異常,她倒不怪裘千仞造謠,隻怪丘處機不該這般罵她爹爹。
劉處玄道:“譚師哥腳程比我快,或能得見師叔被害的情景。
”孫不二道:“譚師哥到這時還不回來,别要也遭了老賊……”說到這裡,容色凄慘,住口不語了。
丘處機拔劍而起,叫道:“咱們快去救人報仇!”
裘千仞怕他們趕去遇上周伯通,忙道:“黃藥師知道你們聚在此處,眼下就會找來。
這黃老邪奸惡之極,今日老夫實是容他不得,我這就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