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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回 午夜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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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呼,一齊搶上。

     瑛姑十餘年來潛心苦修,這當胸一刺不知己練了幾千幾萬遍。

    她明知段皇爺衛護周密,右手白刃挺出,左手早已舞成掌花,緊緊守住左右與後心三面,一奪未将匕首拔出,眼見情勢危急,雙足一點,躍向門口,回頭一瞥,隻見段皇爺左手撫胸,想是十分痛楚。

    她此時大仇已報,但想到段皇爺對已實在并非無情無義,長歎一聲,轉身出門。

     隻一轉過身來,不禁一聲驚呼,全身汗毛直豎,但見一個老僧合什當胸,站在門口。

    燈光正映在他的臉上,隆準方口,眼露慈光,雖然作了僧人裝束,卻明明白白是當年君臨南诏的段皇爺。

    瑛姑如見鬼魅,一個念頭如電光般在心中一閃:“适才定是殺錯了人。

    ” 眼光橫掃,但見被自己刺了一刀的僧人慢慢站起身來,解去僧袍,左手在颏下一扯,将一把白胡子盡數拉了下來。

    瑛姑又是一聲驚呼,原來這老僧是郭靖假裝的。

     須知這是黃蓉安排下的計謀。

    郭靖點了一燈大師的穴道,就是存心要代他受這一刀。

    他隻怕那天竺僧人武功厲害,所以先出手攻他,豈知此人竟是絲毫不會武藝。

    當黃蓉在院子中與瑛姑布那油燈竹簽之時,四弟子趕速給郭靖洗去了泥污,剃光頭發。

    他颏下白須,也是剃了一燈的胡子黏上去的。

    四大弟子本覺這事戲弄師父,大大不敬,而且郭靖本身須得幹冒大險,各人心中也感不安,可是為了救師父之命,除此實無别法,若是由四弟子中一人出來假扮,他們武功不及瑛姑,勢必被她一刀刺死。

    當瑛姑一刀刺來之時,郭靖眼明手快,在僧袍中伸出兩指,捏住了刃鋒扁平的兩側。

    那知瑛姑這一刺狠辣異常,饒是郭靖指力強勁,終于刃尖還是入肉半寸,好在未傷肋骨,終無大礙。

    他若将軟猬甲披在身上,原可擋得這一刀,隻是瑛姑機伶過人,十九被她瞧出破綻,那麼這個禍胎仍是去除不掉,此次一擊不中,日後又會再來尋仇。

     這“金蟬脫殼之計”眼見大功告成,那知一燈突然在此時出現,不但瑛姑吃驚,餘人也是大出意料之外。

    原來一燈元氣雖然大傷,武功究竟未失,郭靖又怕傷他身體,隻點了他最不關緊要的穴道,被他在隔房潛運内功,緩緩解開了自身穴道,正在這緊急關頭到了禅房門口。

     瑛姑臉如死灰,自忖這番身陷重圍,定然無幸。

    一燈卻向郭靖道:“把匕首還她。

    ”郭靖聽他聲音之中自有一番威嚴,不敢違拗,将匕首遞了過去。

    瑛姑茫然接過,眼望一燈,心想他不知要用什麼法子來折磨我,隻見他緩緩解開僧袍,又揭開内衣,說道:“大家不許難為她,要好好讓她下山。

    好啦,你來刺吧,我等了你很久很久了。

    ” 這幾句話說得十分柔和,瑛姑聽了卻如雷轟電掣一般,呆了半晌,手一松,當的一聲,匕首落在地下,雙手掩面疾奔而出。

    隻聽她足步逐漸遠去,終于杳無聲息。

     衆人相互怔怔的瞧著,都是默不作聲。

    突然間咕咚、咕咚兩聲,那漁人和農夫一俯一仰的跌倒在地。

    原來兩人手指中毒,強自撐住,這時見師父無恙,心中一喜,再也支持不住。

    那書生叫道:“快請師叔!” 話猶未了,黃蓉已陪同那天竺僧人走了進來。

    他是療毒的聖手,取出藥來給二人服了,又将二人手指頭割開,放出黑血,臉上神色嚴重,口中叽哩噜咕的說道:“阿馬裡,哈失吐,斯骨爾,其諾丹基。

    ” 一燈懂得梵語,知道二人性命不妨,但中毒極深,須得醫治兩月,方能痊愈,此時郭靖已換下僧服,裹好胸前傷口,向一燈磕頭謝罪,一燈忙伸手扶起,歎道:“你舍命救我,真是罪過罪過。

    ”他轉頭向師弟說了幾句梵語,簡述郭靖的作為。

    那天竺僧人道:“斯裡星,昂依納得。

    ” 郭靖一怔,這兩句話他是會背的,當下依次背了下去,說道:“斯熱确虛,哈虎文缽英……”當日周伯通教他背誦九陰真經,最後一篇全是這些古怪說話,郭靖不明其意,可是囫囵吞棗的在心中記得滾瓜爛熟,這時順口接了下去。

     一燈與那天竺僧人聽他居然會說梵語,都是一驚,又聽他所說的卻是一篇習練上乘内功的秘訣,更是詫異。

    一燈問起原委,郭靖照實說了。

    一燈驚歎無已,說道:“達摩祖師原是天竺國人,他用漢字寫了這部九陰真經,但經文的主旨總綱,卻用梵文書寫。

    這經若是落入與佛法無緣之人手中,總是難詣極峰。

    若是換作别人,這些咒語一般的長篇大論,他也不會記熟心中。

    ”當下命四弟子與僧衆退出禅房,将郭靖所背梵語,一一譯成漢語,授了郭靖、黃蓉二人。

     一燈大師的内功原已臻于化境,經他反覆一指點,黃蓉固然了若指掌,郭靖也已明白了十之六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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