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風際中一身化二人,剛使完白寒楓的一招「龍騰虎躍」,跟着便移形換位,搶到了玄貞道人身前,使出了白寒松的那招「橫掃千軍」,身法之快,實是匪夷昕思。
衆人喝采聲中,玄貞縮攏身子,撞入對方懷中。
風際中雙掌疾推,按到了玄貞胸口,說道:「哈哈,你輸………」便在這時,玄貞一拳擊在風際中胸口,一掌拍在他的小腹。
兩人拳掌都放在對方身上,凝住不動。
玄貞道:「白二俠,當時情景,是否如此?」
白寒楓尚未回答,風際中身子一晃,閃到了玄貞背後,雙掌從自己臉面右側直劈下來,虛拟玄貞的背心,說道:「高山流水!」這兩掌并沒有碰到玄貞身子,衆人眼前一花,他又已站在玄貞面前,雙掌按住他的胸口,讓玄貞的拳掌按住自己胸腹,回複先前的姿式。
這兩下倏去倏來,形同鬼魅,這些人除了韋小寶外,均是見多識廣之人,但風際中這等迅捷無倫的身手,卻是見所未見。
衆人駭佩之餘,都明白了他的用意,當時徐天川以一敵二,情勢兇險無比,倘若對白寒松手下稍有留情,隻怕難逃背後白寒楓「高山流水」的這一擊。
玄貞又問:「曰二俠,當時情景,是否如此?」
白寒楓臉如死灰,緩緩點了點頭。
風際中這幾下兔起鹘落的招式固是令人目眩神馳,而他的模仿自己兄弟的這幾下招式,竟是部位手法,絲毫無誤,全然是一個師父教出來一般。
他這招「龍騰虎躍」,白寒松這招「橫掃千軍」,乃是兩兄弟十分得意的招式,出手擡足之中,蘊有好幾招巧妙的後着,可是這人照式施為,以一人而使前後兩種招式,這般好整以暇,行若無事固已是絕頂難事,他卻又如何學到自己兄弟家傳的武藝?
風際中收掌站立,說道:「道長,除下道袍,得罪了!」玄貞一怔,不明他的用意,但依言除下道袍,一個抖動,忽然兩塊布片從道袍上飄了下來,卻是兩隻手掌之形。
玄貞抓住道袍的雙肩,提了起來,隻見道袍胸口處赫然是兩個掌印的空洞。
原來适才風際中已用掌力震爛了他的道袍。
饒是玄貞修養有素,這時也不禁臉上變色,情不自禁的伸手按住胸口,心想風際中的掌力既将柔軟的道袍震爛,自己決無不受内傷之理,隻是一摸之下,胸口卻也不覺有何異狀。
衆人驚駭之餘,連喝采也都忘了。
風際中道:「白大俠掌上陰力,遠勝在下。
徐大哥胸口早巳受了極重内傷,再加上背上受了『高山流水』的雙掌之力,隻怕性命難保。
」
衆人見風際中以陰柔掌力,割出玄貞道袍上兩個掌印,這等功力,比之适才一身化二,前後夾攻的功力,更是驚人,無不心下駭然。
韋小寶心想:「海老烏龜當日在我袍子胸口上割下一個掌印,隻怕用的也是這種手段。
」
蘇岡和白寒楓對望了一眼,均是神色沮喪,,眼見風際中武功如此了得,已方任誰都和他相去甚遠,又給他這等試演一番,顯得徐天川雖然下重手殺了人,卻是迫於無奈,算不得十分理虧,報仇之事,一時之間實是無從着手。
蘇岡站起身來,說道:「這位風爺武功高強,好教在下今日大開眼界。
倘若我白大弟真有風爺的武功,也決不會給那姓徐的害死了。
」樊綱拱手道:「今日多有打擾,這就别過。
」玄貞道:「且慢!大夥兒到白大俠靈前去磕幾個頭。
這件事…這件事,唉,說來當真遺憾,可别傷了沐王府跟天地會的和氣。
」說着邁步便往後堂走去。
白寒楓雙手一攔,厲聲道:「我哥哥死不瞑目。
不用你們假惺惺了。
」玄貞道:「白二俠,别說這是比武失手,誤傷了白大俠,就算真是我們徐大哥的不是,你也不能恨上了天地會全體。
我們到靈前一拜,乃是武林中同道的義氣。
」蘇岡道:「道長說得是。
白二弟,咱們不可失了禮數。
」
當下韋小寶、玄貞、樊綱、姚春、馬博仁等一幹人齊到白寒松的靈前磕頭。
韋小寶一面磕頭,一面口中念念有詞,站起身來,白寒楓厲聲道:「你嘴裏說些甚麼?」韋小寶道:「我暗暗禱祝,向白大俠在天之靈說話,關你甚麼事?」白寒楓道:「你咀裏不清不楚,禱祝些甚麼?」韋小寶道:「我說:『白大俠。
你先走一步,也沒有甚麼。
在下韋小寶,給你弟弟打得遍體麟傷,命不久長,過幾天就來陰世,跟你老人家相會了。
』」白寒楓道:「我幾時打過你了?」韋小寶拉起衣袖,露出右腕,隻見手腕上腫起了又黑又紫的一圈,揩痕宛然,正是剛才給白寒楓握起的,說道:「這不是你打的麼?」蘇岡向白寒楓瞧了一眼,見他不加否認,臉上就微有責備之意,轉頭向韋粘寶道:「韋香主,這件事一言難盡。
咱們日後慢慢再說。
」韋小寶道:「隻怕我傷重不治,一命嗚呼,日後也沒有甚麽可說的了。
」蘇岡見他說話流利,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