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也不會點穴,當下或用擒拿手法,或以掌擊,打落了四人的下巴。
四名太監下颚脫臼,張在了嘴巴,荷荷連聲,一句話也不說不出來。
韋小寶指着旁邊一間屋子,道:「拉進去拷問!」衆侍衛将四名太監橫拖倒曳,拉進廂廳之中,有人點起了燈籠,高高舉在手中。
韋小寶居中一坐,衆侍衛拉四名太監跪下。
四人奉了太後之命來捉人,如何肯跪?衆侍衛拳打足踢,将四名太監按在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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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小寶道:「你們四人剛才鬼鬼祟祟的,在争什麽東西?說什麼一千両是我的,二千両是我的?又說什麼外面來的朋友這趟運氣不好,給狗侍衛們害死了不少。
『外面來的朋友』是什麼朋友?為甚麼叫侍衛大人們『狗侍衛』?」衆侍衛一聽大怒,一腳一腳往四人背上踢去。
四人肚中大叫「寃枉」,卻那裏說得出來?韋小寶又道:「我跟在你們背後,聽到一個說:『是我帶的路,那兩張票子是他給我的,怎可分給你?』」說着向那抓到兩人的張銀票一指,又指着那沒搶到銀票的太監道:「你說:『大家一起幹這件大事,殺頭抄家,罪名都是一般,為甚麽不分給我?不行,一定要分。
』你們一起幹甚麽大事?為甚麽有殺頭抄家的罪名?」衆侍衛道:「他們給刺客帶路,自然犯的是殺頭抄家的大罪。
分甚麽東西搜搜他們身上就是了。
」
衆侍衛一搜,立時便在四名太監身邊搜了四張銀票出來,其中一人身邊有兩張,一個人沒連,另外二人身邊各有一張。
衆侍衛一見這四張巨額銀票,都大聲叫了起來。
要知一名太監的月份銀子,不過二兩四兩,忽然身上各懷巨欵,那裏還有假的?一名侍衛道:「好啊,刺客給了你們這許多銀子,你們就給刺客帶路,叫他們是『外面來的朋友』,叫我們是『狗侍衛』?你奶奶的!」用力一腳踢去,一名太監眼珠突出,登時斃命。
另一名侍衛道:「不可莽撞,得好好審一審。
」他是老成持重之人,俯身伸手,在一名太監的下颚骨上一托,替人接上了下巴。
韋小寶道:「你們幹這件大事,到底是受了何人的指使?如此大膽,快快招來!」那太監叫道:「冤枉,冤枉!是太後吩咐我們…」韋小寶一躍而前,左手按住他的嘴巴,喝道:「胡說八道!」右手在他天靈蓋上重重一拳,将他擊得暈了過去,說道:「衆位大哥,他說這是太後指使,這……這…這可是大禍臨頭了。
」
衆侍衛一齊臉上變色,均想:「太後吩咐他們将刺引進宮來?」他們知道當今皇上并非太後的親生兒子,而這位太後向來精明果斷,難道皇上得罪了太後,因而……因而……各人熟知宮闱之中,勾心鬥角,什麽可怕的事都有,自己竟然牽涉於其中,情勢之兇險,思之不寒而栗。
韋小寶問一名太監道:「你們當真是太後派出來辦事的?此事幹系極大,可胡說不得。
當真是太後差遣的?」那太監說不出話,隻有連連點頭。
韋小寶道:「這幾張銀票,也是太後給的?」有三名太監一齊搖頭。
韋小道:「你們是奉命辦事,并不是自己的主意,是不是?」三名太監「連點頭。
韋小寶道:「你們要死還是要活?」這句話可不易用點頭搖頭來表示,三名太監一人點頭,一人搖頭,另一個先點頭後搖頭,想想不對,又大點其頭。
韋小寶問道:「你們要死?」三人搖頭。
問:「要活?」三人點頭點得快極。
韋小寶一拉兩名為首的侍衛,三人走到屋外。
韋小寶低聲道:「張大哥、趙大哥,咱們的吃飯家夥隻怕要搬家。
」那姓張的名叫張康年,姓趙的名叫趙齊賢,都已給吓得神魂不定,齊道:「那……那怎麽樣辦?」韋小寶道:「我是半點主意也沒有,張大哥、趙大哥瞧着該怎麼辦?」張康年道:「倘若張揚出來,也不知會鬧到甚麽地步,如能夠遮掩,那是再好不過。
」趙齊賢道:「是啊,不如将這三名太監放了,大家裝作不知道就是。
」張康年道:「就隻怕人無害虎意,虎有傷人心,何況咱們已殺了他們一個夥伴。
」韋小寶道:「放了他們,本來極好,不過要他們不可去禀明太後。
否則的話,太後一怒之下,要殺人滅口,這三個太監固然活不成,咱們這裏一十七個好兄弟,多半要分成了三十四截。
」
張趙二人同時打個寒戰。
張康年舉起右掌,虛劈一掌。
韋小寶向趙齊賢瞧去,趙齊賢點頭,說道:「他們身邊那四張銀票?」韋小寶道:「這六千兩銀子,衆位大哥分了就是。
我是吓得魂飛魄散,隻求這件事不惹上身來,銀子是不要的了。
」張趙二人聽得有六千兩銀子好分,每人可分得四百多兩,更無遲疑,轉身入内,在三名親信侍衛耳邊說了幾句話。
那三人點了點頭,拉起三名太監,道:「你們既是太後身邊的人,這就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