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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回 擊掌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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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近南道:「到底正統是在隆武,還是在永曆,此刻也不忙細辯。

    沐王爺、柳老爺子,天下英雄,無不恨吳三桂切齒,隻要是誰殺了吳三桂,大家奉他号令!」沐劍聲之父沐天波為吳三桂所殺,他日日夜夜,所想的就是如何殺了吳三桂,聽陳近南這麼說,首先叫了出來:「正是,那一個殺了吳三桂,天下英雄都奉他号令。

    」陳近南道:「沐王爺,敝會就跟貴府立這麽一個誓約,是貴府的英雄殺了吳三桂,天地會上下都奉沐王府的号令………」沐劍聲接着道:「是天地會的英雄殺了吳三桂,雲南沐家自沐劍聲以次,個個都奉天地會陳總舵主号令!」兩個人伸出手來,拍的一聲,擊了一掌。

     當時江湖之上,若是三擊掌立誓,那就決計不可再有反悔。

     二人擊過一掌,第二掌又待互擊,忽聽得屋頂上有人一聲長笑,說道:「倘若是我殺了吳三桂呢?」跟着東西屋角上同時有人喝道:「甚麽人?」天地會守在屋上的人同時搶近。

    接着便是拍的一聲輕響,一人從屋面躍入天井,廳上長窗無風自開,一個青影迅捷無倫的閃将進來。

    東邊風際中、徐天川,西邊柳大洪、吳立身同時出掌張臂相攔,那人輕輕一縱,從四人頭頂一跟而過,已站在陳近南和沐劍聲身前。

     風徐柳吳四人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四人合力,居然沒能将此人攔住,那是說出來絕難有人相信之事。

    此人一足剛落地,風徐柳吳四人的手爪都已抓在他身上。

    風際中抓住他右肩,徐天川抓住他右脅,柳大洪揑住了他左臂,吳立身則是雙手齊施,抓住了他後腰。

    四人所使的,全是最上乘的擒拿手法。

    那人并不反抗,笑道:「天地會和沐王府是這樣對付好朋友麽?」 衆人見這人一身青布長袍,約摸二十三四歲年紀,身形高瘦,瞧模樣是個文弱書生。

    陳近南抱拳道:「足下尊姓大名?是好朋友麽?」 那書生笑道:「不是好朋友,也不來了。

    」突然間身子一縮,似乎成為一個肉團。

    風際中等四人手中陡然間一松,抓了個空。

    隻見一團青影向上拔起。

    陳近南一聲長笑,右手疾抓。

    那書生脫卻四人掌握,但感左足踝上一緊,猶如鐵箍一般箍住。

    嗤嗤裂帛聲中他哈哈一笑,右足踢出,迳踢陳近南面門。

    這一腳勁力奇大,陳近南順手提起身畔茶幾一擋,拍的一聲響,一張紅木茶幾登時粉碎。

    陳近南右手一甩,将那書生往地下擲去。

    那書生臂部着地,也不知他用的是甚麽巧勁,但見他身子猶如一塊瓦片在水面滑行一般,在青磚上直溜了出去,溜出數丈,腰一挺,已然靠牆站起。

     風際中,徐天川、柳大洪、吳立身四人手中,各自抓住了一大塊布片。

    原來已将那書生身上的青布長袍各自拉了一大片下來,适才裂帛之聲便由此而發。

    這幾下秃起鹘落,動作迅捷無比。

    六個人的出手都是乾淨利落,确是名家高手風範。

    旁觀衆人個個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大聲喝采。

    這中間喝采聲最響的,竟然還是那「鐵背蒼龍」柳大洪。

    吳立身連連搖頭,臉上卻是又慚愧,又佩服的神情。

     陳近南微笑道:「閣下既是好朋友,何不請坐喝茶?」那書生拱手道:「這杯茶原是要叨擾的。

    」踱着方步走近,向衆人團團一揖,在最首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各人若不是适才親眼見到他顯了絕頂的武功,真不信這樣一個文質彬彬的書生竟會身負如此上乘武功。

     陳近南笑道:「閣下何必太謙?請上坐!」那書生搖手道:「不敢,不敢!在下得與衆位英雄并坐,已是生平最大幸事,何敢上坐?陳總舵主,你剛才問我姓名,未及即答,好生失敬。

    在下姓李,草字西華。

    」陳近南、柳大洪等聽他自報姓名,均想:「武林之中,沒聽到有李西華這一号人物,那多半是假名了。

    但少年英雄之中,也沒聽到有那一位身具如此武功。

    」陳近南道:「在下孤陋寡聞,江湖上出了閣下這樣一位大英雄,竟未得知,好生慚愧。

    」 李西華哈哈一笑,道:「人道天地會陳總舵主待人誠懇,果然名不虛傳。

    你若是聽了賤名,說道『久仰,久仰』,在下口上不說,心中卻有三分瞧你不起了。

    在下初出茅廬,江湖上沒半點名頭,連我自個兒也不久仰自己,何況别人?哈哈,哈哈!」陳近南微笑道:「今日一會,李兄大名播於江湖,此後任誰見到李兄,都要說一聲『久仰,久仰』了!」這句話實是極高的稱譽,人人都聽得出來。

    要知天地會、沐王府的四大高手居然攔他不住、抓他不牢,陳近南自己和他對了兩招,也不過略占上風,如此身手,不數日間目然遐迩知聞。

     李西華搖手道:「不然,在下适才所使的,都不過是小巧功夫,不免有些旁門左道。

    這位柳老爺子使『雲中現爪』,抓得我手臂險些斷折。

    這位愛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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