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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六回 佛法無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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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個人都騙,我隻不騙你一個。

    這叫做大丈夫一言既出,死馬難追。

    小妻子一言不發,活馬易追。

    」那女郎一怔,道:「什麼死馬難追,活馬易追?」韋小寶道:「這是我們少林派的話,總而言之,我不騙你就是,你想,我一心一意要讓你孫子叫我做爺爺,今天若是騙了你,你兒子都不肯叫我爹爹,還說什麼孫子?」 那女郎先不懂他說什麽孫子爺爺的,一轉念間,明白他繞了彎子,又是在說那件事,輕輕說道:「我也不要你放,我受了你這般欺侮,早就不想活啦。

    求你做做好事,趕快一刀殺了我吧!」韋小寶一眼向她頸中瞧去,隻見刀痕猶新,留着一條紅痕,心中好生歉疚,跪下地來,冬冬冬聲,向着她重重的磕了四個響頭,說道:「是我對姑娘不起!」左右開弓,在自己臉頰連打了十幾下,雙頰登時紅腫起來,說道:「姑娘不要難過,韋小寶這混帳東西真正該打!」站起身來,去到門口,說道:「喂,老師侄,我要解開這位姑娘的穴道,該用什麼法子?」 澄觀一直站在禅房門口等侯。

    他内力深厚,韋小寶和那女郎的對答,雖微聲細語,亦無不入耳,隻覺這位師叔「勸說」女施主試演武功的言語,實在高深莫測,什麼老公老婆、孫子爺爺,以乎均與武功無關,想來小師叔必有精義妙語,自己佛法修為不夠,未能領會。

    後來聽得小師叔跪下磕頭,自擊面頰,不由得更是感佩。

    要知禅宗傳法,向來注重頓悟,弟子若是不明師尊所傳的微言大義,師父往往一棒打去,大暍一聲。

    以棒打人傳法,始於唐朝德山禅師,史稱「其道峻險,棒殺天下衲子」,當然并不是真的打死和尚,乃是說欲傳其法,不免挨許多棒頭。

    以大喝促人醒悟者,始於唐代高僧道一禅師,禅師姓馬,人稱馬祖。

    「當頭棒喝」的成語,便由此而來,澄觀心想師叔正以高深佛法點化這位女施主,當年高僧以棒打人而點化,小師叔以掌擊己而點化,舍己為人,慈悲心腸更勝前人。

    聽得他問起解穴之法,忙道:「這位女施主被封的是『天溪穴』,乃屬足太陰脾經,師叔替她在腿上『箕門』、『血海』兩處穴道推宮過血,即可解開。

    」 韋小寶道:「『箕門』『血海』兩穴,卻在何處?」澄觀捋起衣衫,指給他看膝蓋内側穴道所在,讓他試拿無誤,又教了推宮過血之法,說道:「師叔未習内勁,解穴較慢。

    但推拿得小半個時辰,必可解開。

    」韋小寶點了點頭,回到榻畔。

    那女郎驚叫:「不要你解,不許你碰我的身子。

    「 韋小寶心想:「在她膝彎推拿半個時辰,的确不大對頭,我其實誠心給她解穴,可是她一定說我有意輕薄。

    雖然老公輕薄老婆,天公地道,何況良機莫失,失機者斬。

    不過小妞兒性子狠,我一解開她穴道,隻怕她一頭在牆上當塲撞死,那我韋小寶就要絕手絕孫了。

    」回頭問道:「若是不用手推拿,可有什麼法子?」澄觀道:「法子是很多的,袖角輕輕一拂,以彈指神通之法臨空一指,………啊喲,不對,小師叔未習内勁,這些法子都用不上,待師侄好好想想。

    」其實他自己隻須袖角輕輕一拂,或是以彈指神通之法臨空一指,都可立即解了那女郎的穴道,但此人拘泥不化,心想師叔既然問起,自當設法回答。

    可是身無内功之人,不用手指推拿而要解穴,那是何等的難事?就算他想上一年半載,也未必想得出什麽法子。

    韋小寶見他仰起頭呆呆出神,隻怕就此三個時辰不言不動,亦非奇事,想起當日在皇宮中給沫劍屏解穴,自第一流的法子用到第九流的,在她身上拿捏打戳,毫無顧忌,他雖是郡主之尊,自己可一點也沒瞧在眼裏,對於眼前這位無名女郎,何以戰戰兢兢,敬若天神一般? 轉眼向那女郎瞧去,隻見她秀眉緊蹙,神色愁苦,不由得憐惜之意大起,拿起了木魚的鎚子,走到她身邊,說道:「韋小寶前世欠了你的債,今世天不怕,地不怕,就隻怕你小姑娘一人。

    。

    現在我向你投降,我給你解穴,可不是存心占你便宜。

    」說着揭開僧袍,将木魚鎚子在她左腿膝彎内側輕輕戳了幾下。

    那女郎白了他一眼,緊閉了小咀。

    韋小寶又戳了幾下,問道:「覺得怎樣?」那女郎道:「你……你就是會說流氓話,此外什麽也不會。

    」 原來澄觀内力深厚,輕輕一指,勁透穴道,韋小寶木魚鎚所戳之處雖然部位甚準,但力道不足,一時解不開被封的穴道。

    他聽那女郎出言譏刺,胸頭怒氣不可抑制,重重戳了幾下。

    那女郎「啊」的一聲,韋小寶一驚,道:「痛嗎?」那女郎怒道:「我……我……我……」說了三個「我」字,不接下去。

    韋小寶又去戳她右腿膝彎,下手卻是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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