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白衣尼仍是坐在地下,發掌揮袖,迎擊敵人。
圍攻她的敵人一眼見到共有五人,都是身穿紅衣的喇嘛,每人迅速無倫的出掌拍擊,但被白衣尼的掌力所逼,均是背脊緊緊貼着房中的闆壁。
欺不近身去。
阿珂走近一步,想看看清楚,除了這五人之外是否另有敵人,但這一步剛跨出,便覺勁風壓體,氣也喘不過來,隻得向後倒退了兩步,足見敵人的内力也是非同小可。
她向韋小寶踢了一腳,道:「喂,還不站起來,你看敵人是什麼路道?」
韋小寶手扶身後牆壁,站将起來,見到房中情景,說道:「那六個喇嘛都是壞人。
」他站在阿珂之側,多見到了一名喇嘛。
珂珂道:「廢話!那自然是壞人,還用你說?」韋小寶笑道:「是不是壞人,也不一定的。
好比我是好人,姑娘偏偏說我是壞人。
這六個喇嘛,膽敢向師太動手,可此我壞得多啦。
」阿珂橫了他一眼,道:「哼,我瞧你們是一夥。
這六個喇嘛,是你引來的,想要加害師父。
」韋小寶道:「我敬重師太,好比敬重菩薩一樣;敬重姑娘,好比敬重仙女一樣,那有加害之意?」阿珂凝神瞧着房中情景,突然「啊」的一聲驚呼。
韋小寶向房内望去,隻見六個喇嘛均已手中拿了戒刀,欲待上前砍殺,隻是給白衣尼的掌力袖風逼住了,欺不近身去,但白衣尼頭頂已冒出絲絲白氣,看來已是出盡了全力。
她隻有一條臂膀,獨力拚鬥六個手執兵刃的喇嘛,再支持下去恐怕難以抵敵,有心要上前相助,但自己武藝低微,連房門也走不進去,就算在地下爬了進去,白衣尼不免要分心照顧,反而是幫她倒忙,焦急之下,忽見牆角落裏倚着一柄掃帚,當即過去拿起,身子縮在門邊,伸出掃帚去向近門的一名喇嘛臉上亂撥,心想他心神一亂,内力不純,就可給白衣尼的掌力震死。
掃帚剛伸出,便聽得一聲大喝,手中一輕,掃帚頭已被那喇嘛一刀斬斷,随着房中鼓蕩的勁風直飛出來,擦過他臉畔,劃出了幾條血絲,好不疼痛。
珂阿急道:「你這樣胡鬧,那……那不成的。
」韋小寶身靠房門的闆壁,隻覺不住的震動,似乎那店房四周的闆壁都要被刀風掌力震坍一般,心念一動,看清了六名喇嘛所站的方位,走到那削斷他掃帚的喇嘛身後,拔出匕首,隔着闆壁一刀剌了進去。
匕首鋒利無比,那闆壁不過一寸來厚,匕首刺去,如入豆腐,跟着插入了那喇嘛後心。
那喇嘛大叫一聲,身子軟垂了下來,竟不知自己如何喪命。
韋小寶聽得叫聲,知已得手,走到第二名喇嘛身後,又是一匕首。
轉眼之間,如此達殺了四人。
匕首刃短,刺入後心之後并不從前胸穿出,是以每名喇嘛中刃倒地,房中餘人均不知他們如何身死。
其餘兩名喇嘛大駭之下,奪門欲逃。
白衣尼躍身一掌,擊在一名喇嘛後心,登時震得他狂噴鮮血而死,右手衣袖一拂,阻住了另一名喇嘛的去路,左手出指如風,點了他身上五處穴道。
那喇嘛軟癱在地,動彈不得。
白衣尼踢轉四名被刺死的喇嘛,見到他們背上各有刀傷,又看到闆壁上的洞孔,才明其理,向那喇嘛喝道:「你……你是何……」突然間身子一晃,坐倒在地,口中鮮血汩淚湧出。
原來這六名喇嘛均是武功極高的好手,她以一敵六,全力施為,内力幾已耗竭,最後這一擊一拂,更是用盡了精力,再也支持不住。
阿珂和韋小寶大驚,搶上扶住。
阿珂連叫:「師父,師父!」白衣尼呼吸細微,閉目不語。
韋小寶和阿珂倆人将白衣尼擡到炕上,她又吐出許多血來。
阿珂慌了手腳,隻是流淚。
客店中掌櫃與店小二等見有人鬥毆,早就躲得遠遠地,這時聽得聲音漸息,過來探頭探腦,一見到滿地鮮血,死屍狼藉,吓得都大叫起來。
韋小寶雙手各提一柄戒刀,喝道:「叫甚麼?快給我住咀,否則一刀一個,都将你們殺了。
」衆人見到明晃晃的戒刀,吓得諾諾連聲。
韋小寶取出三錠銀子,每錠都是五兩,交給店夥,喝道:「快去雇兩輛大車來。
五兩銀子賞你的。
」那店夥又驚又喜,飛奔面出,片刻間将大車雇到。
韋小寶又取出四十両銀子,交給掌櫃,大聲道:「這六個喇嘛自相争鬥,你殺我,我殺你,你們都是親眼瞧見的,是不是?」那掌櫃如何敢說不是,隻有點頭。
韋小寶道:「這四十兩銀子,算是房飯錢。
」和阿珂合力擡起白衣尼,放人大車,取過炕上的棉被,蓋在她身上,再命店夥将那被點了穴道的喇嘛擡入另一輛大車。
韋小寶向阿珂道:「你陪師父,我陪着這位大師。
」兩人上了大車。
韋小寶吩咐向西南馳去,心想:「師太身受重傷,再有喇嘛來攻。
那可抵敵不住,我們向少林寺行去,雖然相距甚遠,但行得一裡,便近一裡。
」生怕那喇嘛解了穴道,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