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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福威镖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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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兒低着頭去到兩人桌前,低聲道:“要什麼酒?”聲音雖低,卻是十分的清脆動聽。

    那年輕漢子一怔,突然哈哈大笑。

     那漢子大笑聲中,伸右手在宛兒下頰上一托,将她的臉蛋托将起來,笑道:“可惜,可惜!”宛兒吃了一驚,急忙退後。

    另一名漢子笑道:“格老子,這花姑娘的身材硬是要得,一張臉蛋卻是釘鞋踏爛鐵,翻轉石榴皮,格老子好一張大麻皮。

    ”另一名漢子跟着也哈哈大笑起來。

     林平之氣往上沖,伸右手往桌上重重一拍,說道:“什麼東西!兩個不帶眼的狗崽子,卻到咱們福州府來撒野!”那姓餘的笑道:“賈老二,人家在罵街哪,你猜這兔兒爺是在罵誰?”林平之的相貌極像他的母親,眉清目秀,十分俊美,平日若有那個男人向他擠眉弄眼的瞧上一眼,勢必一個耳光打了過去,此刻聽這漢子叫他“兔兒爺”,那裡還忍耐得住?提起桌上的一把钖酒壺,兜頭便摔将過去,那姓餘漢子一避,钖酒壺直摔到酒店門外的草地上,酒漿濺了一地。

    史镖頭和鄭镖頭站起身來,搶到那二人身旁。

    那姓餘的笑道:“這小子上台去唱花旦。

    倒真還勾引得人,要打架可還不成!”鄭镖頭喝道:“這位是福威镖局的林少镖頭,你有此大膽子,到太歲頭上動土?”這“土”字剛出口,左手一拳已向他臉上猛擊過去,那姓餘漢子左手一翻,搭上了鄭镖頭的脈門,用力一拖,鄭镖頭站立不定,身子向闆桌急撞。

    喀喇喇一聲響,那闆桌雙腿折斷,鄭镖頭手腕被扣,身子向前俯下。

    那姓餘漢子左肘重重往下一撞,撞在鄭镖頭的後頸,登時将他撞得半天站不起來。

     鄭镖頭在福威镖局之中雖然算不得是好手,卻也不是膿包角色,史镖頭見他竟被這人一招之間便即撞倒,可見對方當是個頗有來頭的人物,問道:“尊駕是誰?既是武林同道,難道就不将福威镖局瞧在眼裡麼?”姓餘漢子冷笑道:“福威镖局?從來沒聽見過!那是幹什麼的?”林平之縱身而上,喝道:“專打狗崽子的!”左掌擊出,不等招術用老,右掌已從左掌之底穿出,正是祖傳“翻天掌”中的一招“雲裡乾坤”。

    那姓餘的道:“小花旦倒還有兩下子。

    ”揮掌格開,右手來抓林平之的肩頭。

    林平之右肩一沉,左手一掌擊出,那姓餘的側頭避開,不料林家祖傳的“翻天掌”變化奇妙,那姓餘的眼見已經避過了這一拳,林平之左拳突然張開,拳開變掌,直擊化成橫掃,一招“霧裡看花”,拍的一聲。

    打了那姓餘的一個耳光。

    姓餘的大怒,飛起一腳向林平之踢來,林平之沖向右側,跟着還了他一腳。

     這時史镖頭也已和姓賈的動上了手,白二将鄭镖頭扶起。

    鄭镖頭破口大罵,上前夾擊那姓餘的。

    林平之道:“幫史镖頭,這狗賊我料理得了。

    ”鄭镖頭知他要強好勝,不願旁人相助,順手擡起地上的一條闆桌斷腿,向那姓賈的頭上打去。

    兩個趟子手奔到門外,一個從馬鞍旁取下林平之的寶劍,一個提了一杆獵叉,指着那姓餘的大罵。

    镖局中的趟子手武藝平庸,但喊慣了镖号,嗓子個個十分洪亮。

     他二人罵的都是福州土話,那兩個四川人一句也聽不懂,反正知道總不會是好話。

    薩老頭早已從竈下奔出來,宛兒靠在爺爺身邊,顯是十分害怕。

     林平之鬥發了興,順手将酒店的桌凳盡數踢開,将父親親手所傳“翻天掌”一招一式的使将出來。

     林平之自六歲起始練武,至此時已有一十二年,這套“翻天掌”便每天毫不間斷的練了一十二年,少說一萬遍也練過了,自是使得純熟無比,平時和局裡的镖師們拆解,一來他這套祖傳的掌法确是精妙不凡,二來衆镖師對于這位要強好勝的少主人誰都容讓三分,絕無那一個蠢才會使出真實功夫來和他硬碰,拚一個兩敗俱傷,因之他臨場經曆雖富,真正搏鬥的遭際卻少。

    雖然在福州城裡城外,也曾和些地痞惡少動過手,但那些三腳貓的把式,又如何是他林家絕藝的對手?用不上三招兩式,早将人家打得目青鼻腫,逃之夭夭。

    可是這一次和那姓餘川人動上手,隻鬥得十餘招,林平之便驕氣漸挫,覺得對方手底下十分硬朗,自己憑着掌法變化奇幻,曾在他肩頭、胸口擊中三掌,豈知對方竟是若無其事,口中仍在不三不四的胡說八道:“小兄弟,我越瞧你越不像男人,準是個大姑娘喬裝改扮的,你這臉蛋兒又紅又白,給我香個面孔,格老子咱們不用打了,好不好?” 他這麼好整以暇的出口傷人,顯是沒将林平之如何放在心上,林平之心下愈怒,斜眼瞧史、鄭二名镖師時,見他二人雙鬥那姓賈的,仍是落了下風。

    鄭镖頭身子上給重重打中了一拳,鼻血直流,衣襟上滿是鮮血。

    林平之出掌更快,蓦然間拍的一聲響,又打了那姓餘的一個耳光,這一下出手甚重,那姓餘的大怒,喝道:“不識好歹的龜兒子,老子瞧你生得小姑娘一般,跟你逗着玩兒,龜兒子卻當真打起老子來!”拳法一變,蓦然間如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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