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又将傷口弄破了。
“那羅人傑跌下樓後立即又奔了上來,手中已多了一柄劍,喝道:‘你是華山令狐沖,是不是?’令狐大哥笑道:‘貴派高手向我施展這一招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的,閣下已——已是第三人,無怪——無怪——’他一面說,一面咳嗽。
我怕羅人傑害他,也抽出劍來,在旁守護。
羅人傑向他同伴道:‘黎師弟,你對付這小尼姑。
’那人應了聲,一抽劍便向我攻了過來,我隻得出劍招架。
隻見羅人傑一劍一劍向令狐大哥剌去,令狐大哥勉力舉劍招架,形勢十分危殆。
這時我聽得地絕師叔在叫:‘住手,住手,都是自己人!’但羅人傑始終不應。
“又打幾招,令狐大哥的長劍跌了下來。
羅人傑一劍剌出,撞在他的胸前。
笑道:“你叫我三聲青城派的爺爺,我便饒了你性命。
”令狐大哥笑道:“好,我叫,我叫!我叫了之後,你傳不傳我貴派那招屁股向後平沙——”他這句話沒說完,羅人傑這惡人,長劍往前一送,便剌入了令狐大哥胸口,這惡人當真好毒辣的心腸——”
儀琳說到這裡,晶螢的淚水從她面頰上滾滾流下,她哽咽繼續說道:“我——我——我見到這等情狀,撲過去阻擋,但那羅人傑的利劍,已剌——剌進了令狐大哥的胸膛。
”一時之間,花廳上靜寂無聲。
餘滄海隻覺射向自己臉上的許多眼光之中,充滿着鄙夷和憤恨之意,待要說幾句話,卻不知說什麼才好,過了一會,才道:“你這番言語,未免不盡不實。
你既說羅人傑已殺了令狐沖,怎地羅人傑又會死在他的劍下?”
儀琳道:“令狐大哥中了那劍後,卻笑了笑,向我低聲道:‘小師妹,我——我有個大秘密!說給你聽。
那福——福威镖局的辟———邪劍譜,是在—是在——’他聲音越說越低,我再也聽不見什麼,隻見他嘴唇在動——”餘滄海聽她提到福威镖局的辟邪劍譜,登時為之一凜,不由自主的神色十分緊張,問道:“在什麼——”他本想問“在什麼地方”,但随即想起,這句話萬萬不能當衆相詢,當即縮住了口,但心中撲通撲通的亂跳,隻盼儀琳年幼無知,當場便說了出來,否則事後定逸師太一加詳詞,知道了其中的重大關連,那是無論如何不會讓自己與聞機密了。
隻聽儀琳繼績道:“羅人傑對那什麼劍譜,好像十分關心,走将過來,俯低身子,要聽令狐大哥說那劍譜是在什麼地方,突然之間,令狐大哥抓起掉在樓闆上的那口劍,一擡手剌入了羅人傑的小腹之中。
這惡人仰天一交跌倒,手足抽搐了幾下,再也爬不起來。
原來——原來——師父——令狐大哥是故意騙他走近,好殺他報仇。
”她述說完了這段往事,精神再也支持不住,身子晃了幾晃,暈了過去。
定逸師太伸出手臂,攬住了她腰,向餘滄海怒目而視。
衆人默然不語,想象醉仙樓那場驚心動魄的格鬥。
在天門道人、關先生、何三七等高手眼中瞧來,令狐沖、羅人傑等人的武功未必有什麼了不起,但這場鬥殺如此變幻慘酷,卻是江湖上罕聞的凄厲場面,而從儀琳這樣一個秀美純潔的妙年女尼口中說來,更是顯然并無半點誇大虛妄之處。
天門道人向地絕道人道:“師弟,當時你是親眼目睹的了?”地絕道人道:“令狐沖和羅人傑,都是一般的心狠手辣,終于鬥了個同歸于盡。
”
餘滄海目光轉向勞德諾,臉色鐵青,冷冷的道:“勞賢侄,我青城派到底何處得罪了貴派,以緻令師兄一再無端生事,向我青城弟子挑釁?”勞德諾搖頭道:“弟子不知。
那是令狐師哥和貴派羅兄私人的鬥争,和青城、華山兩派的交情,絕不相幹。
”餘滄海笑道:“好一個絕不相幹,你倒推得幹幹淨淨——”
話猶未畢,忽聽得豁喇一聲,西首紙窗被人撞開,飛進一個人來。
廳上衆人都是高手,應變奇速,分向兩旁一讓,各出拳掌護身,還未看清進來的人是誰,豁喇一響,又飛進一個人來。
這兩個人伏在地下,動也不動。
但見兩人都是身穿青色長袍,乃是青城派弟子的服色打扮,袍上臀部之處,清清楚楚的各印着一個泥水的腳印。
隻聽得窗外有人朗聲說道:“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
餘滄海身子一晃,雙掌劈出,跟着身随掌勢,竄出窗外,這一下去勢快極,左手在窗格上一按,已借勢上了屋頂,左足站在屋檐,前後左右數丈方圓之地,都在他目光籠罩之下。
餘滄海眼觀四方,但見夜色沉沉,雨絲如幕,更無一個人影。
他心念一動:“此人定然伏在左近,絕無可能在這瞬息之間,便即逸去無蹤。
”知道此人是個勁敵,一伸手,拔了長劍,展開身影,在劉府四周迅捷無倫的遊走了一圈。
其時除了天門道人自重身份,仍是坐在原座不動之外,其餘定逸師太、何三七、關先生、劉正風、勞德諾等都已躍上了屋頂,眼見一個身材矮小的道人提劍捷行,黑暗中劍光耀眼,幻作了一道白色光圈,對餘滄海輕身功夫之高,衆人心下無不暗暗佩服。
餘滄海奔行雖快,但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