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勝了你,也沒有什麼光采!”嶽夫人不願跟他多說一句,叱道:“看劍!”刷刷刷三劍,疾剌而出,劍刃上帶着内力,嗤嗤有聲,這三劍一劍快似一劍,全是指向對方的要害。
鮑不棄退了兩步,叫道:“好!”嶽夫人本可乘勢逼進,但她不敢移動大腿,站着不動。
鮑不棄提劍又上,反擊過去,铮铮铮三聲,火光飛迸。
鮑不棄這三劍攻得甚是狠辣,嶽夫人一一擋開,第三劍随即轉守為攻,疾剌敵人小腹。
嶽不群站在一旁,眼見妻子腿傷之餘,力抗強敵,而鮑不棄劍招極是精妙,靈動變化,顯是遠在妻子之上。
二人拆到十餘招後,嶽夫人下盤呆滞,華山氣宗本來擅于内力克敵,但她受傷後氣息不勻,劍法上漸漸為鮑不棄所制。
嶽不群心中大急,見妻子劍招越使越快,心想:“他劍宗所長者在劍法,你卻以劍招與他相拆,那是以己之短,抗敵之長,這是非輸不可。
”
其實這中間的關竅,嶽夫人又何嘗不知,隻是她腿上傷勢着實不輕,而且中刀之後,不久便被點中穴道,始終沒能緩出手來裹傷,直到此刻,兀自流血不止,如何能夠運氣克敵?這時全仗着一股精神支持,劍招上雖然絲毫不懈,勁力卻已在迅速減弱。
數招之間,鮑不棄已然覺察到對方弱點,心中大喜,當下并不急切求勝,隻是嚴留守住門戶。
令狐沖眼睜睜瞧着二人相鬥,但見鮑不棄劍路縱橫,純是使招不使力的打法,與師父所授,全然不同,心中一動:“怪不得本門分為氣宗、劍宗,原來兩宗武功所尚,果然是完全相反。
”他慢慢支撐着站起身來,伸手摸到地下的一柄長劍,心想:“今日本門一敗塗地,但師娘和師妹清白的名聲,絕不能為奸人所污,看來師娘非此人之敵,待會我先殺了師娘,師妹,然後自刎,以全華山派的令名。
”隻見嶽夫人劍法漸亂,突然之間長劍急轉,呼的一聲剌出,正是她那招“無雙無對,甯氏一劍”。
這一劍勢道匹是淩厲,雖是重傷之餘,剌出時仍是虎虎有威。
鮑不棄吃了一驚,向後急縱,僥幸躲開了這劍。
嶽夫人若是雙腿完好,乘勢追擊,敵人必無幸免,此刻卻是臉上全無血色,以劍柱地,喘息不已。
鮑不棄笑道:“怎樣?嶽夫人,你力氣打完啦,可肯給找搜一搜麼?”說着左掌箕張,一步步的逼近,嶽夫人待要提劍而剌,但右臂便似有千斤之重,說什麼也提不起來。
令狐沖叫道:“且慢!”邁步走到嶽夫人身前,叫道:“師娘!”便欲一劍将她剌死,以保她的清白。
嶽夫人目光中露出喜色,點頭道:“好孩子!”鮑不棄喝道:“滾開!”一劍向令狐沖咽喉挑去。
令狐沖眼見劍到,自先手上無半分力氣,若是伸劍相格,立時會給他将長劍擊飛,當下更不思索,提劍也向他喉頭剌去,是那個同歸于盡的打法,這一劍出招并不迅捷,但部位卻是妙到巅毫,正是“獨孤九劍”中“破劍式”的絕招。
鮑不棄吓了一跳,萬不料這個滿身泥污的少年,突然會使出這一招來,情急之下,着地打了個滾,直滾出丈許之外,躍起身來,這才避過了此招,但已驚險萬分,旁觀衆人見他躲得狼狽不堪,頭上、臉上、手上、身上,全身泥水淋漓,有的人忍不住笑出聲來。
但仔細一想,又覺除了這麼一滾之外,實無其他妙法可以拆解此招。
鮑不棄聽到笑聲,羞怒更甚,連人帶劍,向令狐沖直撲過去。
令狐沖心下甚是清明:“今日我不可運動絲毫内息,隻是以太師叔祖所授的劍法,與之拆招。
”那“獨孤九劍”的“破劍式”,他已練得甚是純熟,種種繁複神奇的拆法,全都了然于胸。
眼見鮑不棄勢如瘋虎的拚撲而前,早已看到他招式中的破綻,劍尖斜挑,指着他小腹。
鮑不棄這般撲将過去,對方若是換作旁人,如不趨避,便須以兵刃擋架,因此鮑不棄小腹上雖是個空門,卻不必設法守禦。
豈知令狐沖不避不格,隻是以劍尖斜指,候他自己将小腹撞到劍上去。
鮑不棄身子躍起,雙足尚未着地,已然看到自己極難挽救的敗局,急忙揮劍往令狐沖的長劍上斬去。
令狐沖早料到此着,右臂一提,長劍提起了兩尺,劍尖一擡,仍指着鮑不棄胸前。
鮑不棄這一劍斬出時,原是盼望與令狐沖長劍一交之後,不論對方内力強弱,都能借勢向外躍升,但萬不料令狐沖突然會在這要害關頭将劍尖向上一擡,鮑不棄一劍斬空,身子在半空中無可回旋,口中哇哇大叫,便向令狐沖劍尖上直撞過去。
封不平縱身而起,伸手往鮑不棄背心抓去,卻總是遲了一步,但聽得噗的一聲響,劍尖從鮑不棄肩胛一穿而過。
封不平一抓不中,拔劍已所向令狐沖的後頸。
按照劍理,令狐沖須得向後魚躍,先避來劍,再乘機還招,但他體内真氣雜沓,内息混亂,半分内勁也無法運使,要向後這麼一躍實無力氣,無可奈何之中,隻得又是使出“獨孤九劍”中的招式來,反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