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你最高興了。
爹爹索性順你的性,珊兒,你說咱們到那裡去玩的好?”一面說,一面瞧向林平之。
嶽靈珊道:“爹爹,既然說玩,那就得玩個痛快,走得越遠越好,别要走出幾百裡路,又回家了。
咱們到小林子家裡玩兒去。
他說福建龍眼又大又甜,又有福橘、榕樹、水仙花——”嶽夫人伸了伸舌頭,道:“從這裡到福建,萬裡迢迢,咱們那有許多盤纏啊。
莫不成華山派變成了丐幫,一路乞食而去。
”林平之道:“師父,師娘,明天咱們便入河南省境,弟子外婆家是在洛陽。
”嶽夫人道:“嗯,你外祖父金刀無敵王元霸是洛陽人。
”林平之道:“弟子父母雙亡,很想去拜見外公、外婆,禀告詳情。
師父、師母和衆位師哥、師妹如肯賞光,到弟子外祖家盤桓數口,我外公、外婆必定大感榮寵。
然後咱們一路慢慢遊山玩水,到福建舍下去走走。
至于盤纏一節——”他頓了頓,說道:“一路上有弟子镖局的分局,自有他們招呼供應,那倒不必挂懷。
”
嶽夫人自剌了桃實仙一劍之後,每日裡隻是擔心桃谷四仙抓住四肢,登時全身麻木,無法動彈,更想到成不憂被他們撕成四片,遍地都是髒腑的慘狀,當真是心膽俱裂,已不知做了多少次惡夢。
這次所以下山,雖以上嵩山評理為名,實則是逃難避禍。
她見丈夫注目林平之後,林平之便邀請衆人赴閩,心想逃難是逃得越遠越好,自己和丈夫生平從未去過南方,到福建一帶走走倒也不錯,便笑道:“師哥,小林子管吃管住,咱們去不去吃他的白食啊?”嶽不群微笑道:“福建蒲田是南少林所在之地,自來便多武林高手,如能結交到幾位說得來的朋友,便不虛此行了。
”
衆弟子聽見師父答應去福建遊玩,無不興高采烈,這些男女弟子之中,除勞德諾皆是未過三十,聽得長途南下遊覽,自是人人振奮。
林平之和嶽靈珊更是喜歡。
這中間隻令狐沖一人黯然神傷,尋思:“師父、師娘甚麼地方都不去,偏偏先要去洛陽會見林師弟的外祖父,再萬裡迢迢的上福建去作客,不言而喻,自是将小師妹許配給他了。
到洛陽是去見他家長輩,說定親事,到了福建之後,多半便在他林家完姻。
我是個無爺無娘,無親無戚的孤兒,怎能和他分局遍天下的福威镖局相比?他外公金刀無敵王元霸威震中原,師父平日說起來也是好生尊敬。
林師弟去洛陽叩見外公、外婆,我跟了去卻算甚麼?”
眼見衆師弟、師妹都是笑逐顔開,将梁發師弟之慘死都丢到了九霄雲外,心下更是不愉,暗道:“今晚在甚麼地方投宿之後,我不如黑夜裡一個人悄悄的走了。
難道我竟能随着大衆,吃林師弟的飯,在林師弟的屋子中睡覺?再強顔歡笑,恭賀他和小師妹舉案齊眉,白首偕老?”
衆人啟程後,令狐沖跟随在後,神困力乏,越走越慢,和衆人相距也是越來越遠。
行到中午時分,他坐在路邊一塊石上喘氣,卻見勞德諾快步走了回來,道:“大師哥,你身子怎樣?走得很累吧?我等等你。
”令狐沖道:“好,有勞你了。
”勞德諾道:“師娘已在前邊鎮上雇了一輛大車,這就來接你。
”令狐沖心下感激,暗思:“師父雖然對我起疑,師母仍是待我極好。
”過不多時,那輛大車由騾子拉着,馳将過來,令狐沖上了大車。
勞德諾在一旁相陪。
這日晚上,投店住宿,勞德諾便和他同房。
如此一連兩日,勞德諾竟是和他寸步不離。
令狐沖隻道他顧念同門之道,照料自己有病之身,豈知第三日晚上,他正在床上合眼養神,卻聽得小師弟舒奇在房門口輕聲說話:“二師哥,師父問你,今日大師哥有甚麼異動?”勞德諾噓的一聲,低聲道:“别作聲,出去!”隻這兩句話,令狐沖心下已是一片冰涼,才知師父對自己的疑忌實已非同小可,竟是派了勞德諾在暗中監視自己。
隻聽得舒奇蹑手蹑腳的走了開去。
勞德諾來到床前,察看他是否真的睡着。
令狐沖心下大怒,登時便欲跳起身來,直斥其非,但轉念一想:“此事與他又有甚麼相幹!他是奉了師命辦事,怎能違抗?”當下強忍着怒氣,假裝睡熟。
勞德諾輕聲走出房去。
令狐沖知他必是去何師父禀報自己的動靜,不由得暗自冷笑:“我又沒做絲毫虧心之事,你們就是有十個人,一百個人對我日夜監視,令狐沖光明磊落,又有何懼?”他胸中憤激,牽動了内息,隻感氣血翻湧,極是難受,伏在枕上,隻是大聲喘息,隔了好半天,這才漸漸平息。
他坐起身來,披衣穿鞋,心道:“師父既是不當我弟子看待,便似防賊一般提防,我留在華山中,還有甚麼意味,不加一走了之。
将來師父明白我也罷,不明白也罷,一切由他去了。
”
他自誤殺陸大有後,心中深自内咎,而嶽靈珊的移情别戀,複令他創上加創,早就不想再在世上度日,這時知道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