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人,僅是瞬息之間的事,餘下八人竟是吓得呆了。
那帶頭的一聲吆喝,舞動雙鐵牌疾向令狐沖頭頂砸到。
令狐沖長劍一抖,從他兩塊鐵牌間的空隙中穿入,直剌他左眼,那人大叫一聲,向後便倒。
令狐沖回過頭來,橫削直剌,又殺了三人。
餘下四人吓得心膽俱裂,發一聲喊,四下走了。
令狐沖叫道:“你們辱我小師妹,一個也休想活命。
”追上二人,長劍急揮,将二人腦袋削了下來。
這二人奔行正急,腦袋落地,腳下未停,兩個無頭人仍是奔出十餘步這才倒地。
眼見餘下二人一個向東,一個向西,他疾奔往東,使勁一擲,長劍幻作一道銀光,從那人後腰插入,這一擲勁道實在太大,竟将那人牢牢釘在地下。
令狐沖運起内力,向西首那人追去,奔行十餘丈後,已追到了那人身後,一伸手,這才發覺手中竟無兵刃。
他運力于指,向那人背心戳去。
那人背上一痛,回刀砍來。
令狐沖拳腳上功夫極是平平,适才這一指雖是戳中敵人,但不知運力之法,竟是傷不了他,但見他一刀砍到,不由得心下發慌,急忙閃避,見他右脅下是個老大破綻——。
令狐沖眼見敵人脅下露出如此破綻,左手便是一拳,直擊過去,不料左臂隻是征微一動,壓根兒便擡不起手,敵人的一刀即已砍向面前。
令狐沖大駭之下,急向後躍。
那漢子舉刀猛撲。
令狐沖沒了兵刃,不敢和他對敵,隻得向嶽靈珊逃去。
嶽靈珊拾起地下長劍,叫道:“大師哥,接劍!”将長劍擲了過來。
令狐沖右手一抄,接住了劍,轉過身子,哈哈一笑。
那漢子正将單刀舉在半空,作勢欲待砍下,一見到他手中長劍閃爍,登時吓呆了,一柄刀竟爾砍不下來。
令狐沖慢慢走近,那漢子全身發抖,再也支持不住,單刀落地,雙膝一屈,跪在雪地之中。
令狐沖道:“你辱我師妹,須饒你不得。
”一劍剌去,指在他咽喉之上,心念一動,走近一步,低聲問道:“寫在雪人上的,是些什麼字?”那漢子顫聲道:“是—是—‘海枯—海枯石爛,兩—情—情不—不渝。
’”自從世上有了“海枯石爛,兩情不渝”這八個字以來,說得如此膽戰心驚,喪魂落魄的,隻怕這是破題兒第一遭了。
令狐沖呆了呆,道:“嗯,是海枯石爛,兩情不渝。
”長劍一送,剌入他的咽喉,回過身來,隻見嶽靈珊正在扶起林平之。
兩人滿臉滿身都是鮮血。
林平之站直了身手,向令狐沖抱拳道:“多謝令狐兄相救之德。
”令狐沖道:“那算得甚麼!你傷得不重嗎?”林平之道:“還好!”令狐沖指着地下兩行馬路印痕,道:“師父、師娘,向此而去。
”林平之道:“是。
”嶽靈珊牽過敵人留下的兩匹坐騎,翻身上馬,道:“咱們找爹爹媽媽去。
”林平之掙紮着上了馬。
嶽靈珊縱馬馳過令狐沖身邊,将馬一勒,向他臉上望去。
令狐沖擡起頭來,見她凝視着自己,也望着她的雙眼。
嶽靈珊道:“我——我——”說了兩個“我”字,一回頭,提了提缰繩,兩騎馬随着嶽不群夫婦坐騎所留下的蹄印,向西北方而去。
令狐沖怔怔的瞧着他二人背影沒在遠處樹林之後,慢慢轉過身子,隻見任我行、向問天、盈盈三人都已抖去身上積雪,在凝望着他。
令狐沖喜道:“任教主,我——我沒累到你的事?”任我行苦笑道:“我的事沒累到,你自己可糟得很了。
你的左臂怎麼樣?”令狐沖道:“一時經脈不順,氣血不通,竟是不聽使喚。
”
任我行皺眉道:“這件事有點兒麻煩,咱們慢慢再想法子。
你救了嶽家大小姐,總算報了師門之德,從此誰也不欠誰的情。
向兄弟,盧老三怎地越來越不長進,幹起這些卑鄙龌龊的事來?”向問天道:“我聽他口氣,似是要将這兩個年青人擒回黑木崖去。
”任我行道:“難道是東方不敗的主意?他跟這僞君子又有甚麼梁子了?”
令狐沖指着雪地中橫七豎八的屍首,道:“這—這些人是東方不敗的屬下?”任我行道:“是我的屬下。
”令狐沖點了點頭,心道:“東方不敗篡奪朝陽神教教主之位,這些人自不該算是他的屬下。
”盈盈道:“爹爹,他的手臂怎麼了?”任我行笑道:“你别心急!乖女婿給爹爹驅除寒毒,泰山老兒自當設法治好他的手臂。
”說着呵呵大笑。
向問天笑道:“令狐兄弟,剛才情勢當真兇險得緊,若不是你及時來援,那真是不堪設想。
”任我行雙目瞪視令狐沖,瞧得他甚感尴尬。
盈盈忽道:“爹爹,你休說這等言語。
沖哥自幼和華山嶽小姐青梅竹馬,一同長大,适才沖哥對嶽小姐那樣的神情,你難道還不明白麼?”任我行笑道:“那僞君子是甚麼東西?他的女兒怎能和我的女兒相比?再說,這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