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啦。
”他記得幼年之時,師父接任華山掌門,繁文褥節,着實不少,上山來道賀觀禮的武林同道,不計其數;又想起衡山派劉正風“金盆洗手”,衡山城中也是群豪畢集。
恒山派和華山、衡山齊名,自己出任掌門,到賀的人若是寥寥無幾,未免丢臉,但若到賀之人極多,眼見自己一個大男人做一群女尼的掌門人,又未免可笑。
儀清明白他的心意,說道:“掌門師兄既是不願驚動武林中朋友,那麼屆時不請客上山觀禮也就是了。
但咱們總得定下一個正式就任的日子,知會四方。
”令狐沖心想恒山派畢竟是五嶽劍派之一,掌門人就任若是太過草草,不免有損恒山派的威名,當下點頭稱是。
儀清取過一本曆本,翻閱半晌,說道:“二月十六、三月初八、三月二十七,這三天都是黃道吉日,大吉大利。
掌門師兄你瞧那一天合适?”
令狐沖素來不信什麼黃道吉日,黑道兇日那一套,心想這典禮越是舉行得早,上山來參預的人越少,那就可免了不少尴尬狼狽,說道:“正月裡有好日子嗎?”儀清道:“正月裡好日子不少,但均是利于出行、破土、婚姻、開張等等的,要到二月裡,才有利于‘接印、坐衙’的好日子。
”令狐沖笑道:“我又不是做官,甚麼接印坐衙?”儀和笑道:“你不是做過大将軍嗎?做掌門人,也是接印。
”令狐沖不願拂逆衆意,道:“既是如此,那便定在二月十六吧。
”當下分派弟子,前赴少林寺迎回兩位師太的骨灰,向各門派分送通知。
他向下山的諸弟子一再叮囑,千萬不可張揚其事,又道:“你們向各派掌門人禀明,定閑師太圓寂,大仇未報,恒山衆弟子在居喪期内,不行甚麼掌門人就任的大典,請勿遣人上山觀禮道賀。
”
打發了下山傳訊的諸弟子後,令狐沖心想:“我既做恒山掌門,恒山派的劍法武功,可得好好揣摩一下才是。
”當下召集留山的衆弟子,命各人試演劍法武功,自入門的基本功夫練起,最後是儀和、儀清兩名大弟子拆招,施展恒山劍法中最上乘的招式。
令狐沖見恒山派劍法綿密嚴謹,長于守禦,而往往在最令人出其不意之處,突出殺着,劍法靈動有餘,淩厲不足,那正是适于女子所使的武功。
恒山派代代均是女流,自不及男子所練的武功那樣威猛兇悍了。
他自學過“獨孤九劍”之後,在任何敵手的招數之中,均可瞧出破綻,以此而觀恒山劍法,可說是破綻極少的劍法之一,若言守禦之嚴,僅遜于武當派的“太極劍法”,但偶爾忽出攻招,卻又在“太極劍法”之上。
恒山一派在武林中卓然成家,自有其獨到處。
他又想起那日在華山思過崖後洞石壁之上,曾刻有一套恒山劍法,變招之精奇,遠在儀和、儀清所使的劍法之上,但縱是這一套劍法,亦為人所破,恒山派日後要在武林中發揚光大,其基本劍術顯然尚須好好改進才是。
又想起曾見定靜、定閑、定逸三位師太與人動手,内功渾厚,劍招老辣,遠非儀和諸弟子所及,看來這三位師太的功夫,尚有一大半未能為諸弟子所習得,三位師太在數月間先後謝世,那許多精妙功夫,隻怕就此失傳了。
儀和見他呆呆出神,對諸弟子的劍法不置可否,便道:“掌門師兄,我們的劍法你自是瞧不入眼,還請多多指點。
”令狐沖道:“有一套恒山派的劍法,不知三位師太傳過你們沒有?”當下從儀和手中接過劍來,将後洞石壁上所刻的恒山劍法,一招招的使了出來。
他使得甚慢,好讓衆弟子看得分明。
使不數招,群弟子便都喝采,但見他每一招均包含了本派劍法的精要,可是變化之奇,招數之妙,卻比所學的每一套劍法都高明得不知多少,一招一式,人人瞧得血脈贲張,心曠神怡。
這套劍招刻在石壁之上,乃是死的,令狐沖使動之時,将一招招串連在一起,其中轉折連貫之處,不免加上一些自出新意的創作。
一套劍法使罷,群弟子轟然喝采,一齊俯身拜服。
儀和道:“掌門師兄,這明明是我們恒山派的劍法,可是我們從未見過,不知你從何處學來?”令狐沖道:“我是從一個山洞之中的石壁上看來的。
你們若是願學,便傳了你們如何?”群弟子大喜,連聲道謝。
這日令狐沖便傳了她們三招,将這三招中奧妙之處細細分說,命各弟子自行練習。
劍法雖隻三招,但這三招博大精深,縱是儀和、儀清等大弟子,也得七八日功夫,才略明其中精要所在,至于鄭萼、儀琳、秦絹等人,更是不易領悟了。
到第九日上,令狐沖又傳了她兩招劍法。
這一套石壁上的劍法,招數本是寥寥,卻也花了一個多月時光,才大緻授完,至于是否能融會貫通,那得瞧各人的修為與悟性了。
這一個多月之中,下山傳訊的衆弟子陸續回山,大都面色不愉,向令狐沖回禀時說話吞吞吐吐。
令狐沖也不細問,情知她們必是受人譏嘲羞辱,說她們一群尼姑,卻要個男子來做掌門,隻是好言安慰幾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