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又不知他身子是否安健。
這些時候在江湖上東闖西蕩,劍法上有許多不明處,真想再請他老人家指點指點。
”盈盈道:“我爹爹曾說,當今之世,隻有你風太師叔祖,才比他劍法高明,提起風老先生時心中佩服得緊。
咱們快去參見。
”令狐沖還劍入鞘,放下林平之,挽住了盈盈的手,并肩出洞。
剛出洞口,突然間頭頂黑影一晃,似有什麼東西落将下來,令狐沖和盈盈同時縱起閃避,豈知已然不及,一張極大的漁網兜頭竟将兩人罩住。
兩人大吃一驚,忙拔劍去割那漁網,一割之下,不知那漁網是何物制成,卻是紋絲不動。
便在此時,又有一張漁網從高處撒下,罩到二人身上,隻見山洞頂上躍下一人,手中握着繩索,用力拉扯,将漁網收緊。
令狐沖脫口叫道:“師父!”原來那人卻是嶽不群。
嶽不群雙手使勁,将漁網越收越緊。
令狐沖和盈盈便如兩條大魚一般,給纏在網裡,初時尚能掙紮,到後來已然動彈不得。
盈盈驚惶之下,不知如何是好,一瞥眼間,忽見令狐沖臉帶微笑,神情甚是得意,心想:“莫非他有脫身之法?”嶽不群獰笑道:“小賊,你得意洋洋的從山洞中出來,可沒料到大禍臨頭吧?”令狐沖道:“那也沒甚麼大禍臨頭之可言。
一個人總要死的,和我愛妻死在一起,那就開心得很了。
”盈盈這才明白,原來他臉露喜容,隻是為了可和自己同死。
令狐沖道:“你要殺我,隻能便這樣殺死我二人,可不要将我夫妻分開,一一殺死。
”嶽不群怒道:“小賊,死在眼前,還在說嘴!”将繩索又在他一一人身上繞了幾轉,捆得緊緊地。
令狐沖道:“你待我當真不錯,明知我二人不願分開,便用繩索縛得我夫妻如此緊法。
你從小将我養大,明白我的心意,這世上的知己,也隻有你嶽先生一人了。
”他口中胡說八道,隻盼拖延時刻,看有什麼方法能夠脫險,又盼風清揚能突然現身相救。
嶽不群冷笑道:“小賊,從小便愛胡說八道,這賊性兒至今不改。
我先割了你的舌頭,免得你死後再進拔舌地獄。
”左足飛起,在令狐沖腰眼中踢了一腳,登時點了他的啞穴,令他做聲不得,随道:“任大小姐,你要我先殺他呢,還是先殺你?”盈盈道:“你愛先殺誰,便先殺誰,又有什麼分别?我身邊三屍腦神丹的解藥,可隻有三顆。
”嶽不群一聽到“三屍腦神丹的解藥”八字,登時臉上變色。
他本來打的主意,是将令狐沖和盈盈先行殺死,再到她身上搜解藥,要知他對這二人甚是忌憚,令狐沖會“吸星大法”,更令他刻刻驚心。
雖然候準了良機,在他二人甫脫險境,欣然出洞,最不提防之際突撒金絲漁網,将他二人罩住,但隻要二人不死,總是有突遭反噬之危。
他自被盈盈逼着吞服“三屍腦神丹”後,日思夜想,隻是如何取得解藥,此刻聽盈盈說她身上隻有三顆解藥,那麼将他二人殺死後,自己也隻能活三年,而且三年之後屍蟲入腦,狂性大發,死得苦不堪言,此事倒是煞費恩量。
他雖是養氣功夫極好,卻也忍不住雙手微微顫動,說道:“好,那麼咱們做一個交易。
你将制煉解藥之法跟我說了,我便饒你二人不死。
”盈盈一笑,淡然道:“小女子雖然年輕識淺,卻也知道君子劍嶽先生的為人。
閣下若是言而有信,也不會叫作君子劍了。
”嶽不群道:“你跟着令狐沖沒得到什麼好處,就學到了貧嘴貧舌。
那制煉解藥之方,你是決計不肯說的了?”盈盈道:“自然不說。
三年之後,我和沖郎在鬼門關前恭候大驚,隻是那時閣下五官不全,面目全非,也不知是否認得。
”
嶽不群背上登時感到一陣涼意,明白她所謂“五官不全,面目全非”,是指自己毒發之時,若非全身腐爛,便是自己将臉孔抓得稀爛,思之當真不寒而栗,怒道:“就算面目全非,那也是你早我三年。
我也不殺你,隻是割去你的耳朵鼻子,在你雪白的臉蛋上劃他十七八道劍痕,且看你多情多義的沖郎,是不是還愛你這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醜八怪。
”刷的一聲,抽出了長劍。
盈盈“啊”的一聲,驚叫了出來。
她死倒不怕,但若教嶽不群給毀得鬼怪一般,讓令狐沖瞧在眼裡,實在見畢生大恨。
令狐沖雖給點了啞穴,手足尚能動彈,明白盈盈的心意,以手肘碰了碰她,随即伸起右手兩根手指,往自己眼中插去,盈盈又是“啊”的一聲,急叫:“沖郎,不可!”
嶽不群并非真的就此要毀盈盈的容貌,隻不過以此相脅,逼她吐露解藥的藥方,令狐沖若是自壞雙目,這一步最厲害的棋子便無效了。
他出手迅疾無比,左臂一探,隔着漁網便抓住了令狐沖的右腕,喝道:“住手!”兩人肌膚一觸,嶽不群便覺自己身上的内力向外直瀉,叫聲“啊喲!”忙欲掙脫,但自己手掌卻似和令狐沖手腕粘住了一般。
令狐沖一翻手,抓住了他手掌,催動“吸星大法”,将嶽不群的内力源源不絕的吸将過來。
嶽不群大驚之下,右手揮劍往他身上斬去。
令狐沖手一抖,拖過他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