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去,木橋登時折斷,數十名正在橋上的鐵甲軍堕入河中。
清兵被分為兩截,隔河相望,相救不得。
霍青桐令旗一揮,埋伏着的隊伍掩殺上來,清兵訓練有素,雖在混亂之中,仍聽參領、佐領指揮,集合在一起,排成陣勢。
維人沖到清兵陣前數百步處,突然停步,霍青桐又是令旗一招,隻聽見轟隆、轟隆巨響,連珠不絕,震耳欲聾,黑煙彌漫,清兵腳下到處炸藥爆發,隻炸得血肉橫飛,隊伍登時大亂,對面亂箭射來,無處可逃,紛紛堕河。
他們身上在穿了厚重鐵甲,一落河水,登時沉底,馀下來的潰不成軍,片刻之間被維人大軍全部殲滅。
白雪皚皚的河岸上到處是屍體兵戈,旌旗衣甲。
對岸清兵吓得心膽俱裂,向葉爾羌城中退去。
霍青桐道:“渡河追擊!”戰士架起木橋,大軍向葉爾羌城沖去。
徐天宏對陳家洛道:“這位姑娘用兵如此神妙,真是須眉所不及。
”陳家洛也甚為歎服。
葉爾羌城中居民早已全部離去,霍阿伊見正白旗清兵攻到,稍加抵抗,即率隊退出。
不久鑲黃旗清兵從黑水河潰退下來,與城中大軍會合,喘息甫定,主帥兆惠也在清兵擁衛下趕到。
兆惠見鑲黃旗精兵又遭大敗,十分憤怒,忽然部下禀報,數百名軍卒喝了水井的水中毒而死。
兆惠命一隊兵到城外取水,剛想休息,隻見滿天通紅,城中到處火光燭天,親兵連珠價急報,四城起火。
原來回疆盛産石油,許多地方掘地見油,霍青桐早就下令各處民房中貯藏石油,少數伏兵一點燃,把全城燒成一個大火爐。
兆惠在親兵擁衛下冒火突煙,奪路逃命,城内清兵互相踐踏,親兵在兵卒叢中揮刀亂砍,殺出一條血路,奔到西門,對面大隊鐵甲軍湧來,報說城門已被維人堵住,沖不出去。
兆惠轉而向東。
這時火勢更烈,鐵甲一被火炙,熱不可當,衆清兵紛紛卸去鐵甲,亂奔亂竄,葉爾羌城内人馬雜沓,喊聲震天。
混亂中一小隊人迎面奔來,大叫:“大将軍在那裡?”兆惠的親兵叫道:“在這裡。
”當先一人如風趕到,正是和爾大,對兆惠道:“大将軍,東門敵兵少,咱們向東沖出去。
”兆惠雖在危急之中,仍然十分鎮靜,率領殘兵,向東門突圍。
維人萬箭射來,清兵沒有鐵甲,死傷累累,數次沖不出去。
城中火勢更烈,數千名被燒死兵卒的焦味充塞空際,中人欲嘔。
正危急間,張召重手持長劍,率領一隊清兵馳到,内外夾擊,把兆惠救了出去。
霍青桐等在高地上望見,木卓倫連叫:“可惜!可惜!”霍青桐道:“紅旗四隊隊長,你率本隊去增援,堵死東門。
”那隊長領隊去了。
兆惠既已逃出,城中清兵群龍無首,四門都被回維人重兵堵住,東逃西竄,最後盡皆燒死在這熔爐之中。
霍青桐道:“燒狼煙!”親兵将早就準備好的大堆狼糞點燃,一個黑煙巨柱沖天而起。
原來狼糞之煙最濃,大漠上數十裡外均可望見。
周绮低聲問徐天宏:“喂,燒這個幹什麼呀?”徐天宏道:“那是與遠處的人通消息。
”果然過不多時,西面十多裡外也是一道黑煙升起。
徐天宏道:“那邊再過去的人見了這道煙,也會點燃狼糞,這樣一處傳一處,片刻之間就可把信号傳到數百裡外。
”周绮點頭道:“這個辦法真好。
”
維人戰士連打三個大勝仗,殲滅清兵精兵三萬馀人,士氣大振,成千成萬戰士互相擁抱,在葉爾羌城外高歌舞蹈。
霍青桐傳集各隊隊長,說道:“現在各隊人馬到預定地點駐紮,晚上每個人要燒十堆火,各堆火頭距離越遠越好。
”
且說清兵正黃旗精兵一萬馀人在都統德鄂率領之下,向西猛追維人黑旗第三隊的戰士,黑旗戰士的坐騎都是特選的駿馬,直馳入大漠之中。
德鄂奉了兆惠之命,務必追到維人,一鼓殲滅,所以銜尾疾追,兩軍人馬風馳電掣般奔出數十裡地,忽然斜刺裡沖出數百頭牛羊來。
清兵大喜,紛紛捕殺,飽餐了一頓,繼續追趕。
黑旗三隊不久就與白旗一隊會合,一路奔逃,始終不與清兵接仗。
到了傍晚,兩隊都已奔得精疲力盡,忽然東邊狼煙升起,白旗一隊隊長叫道:“翠羽黃衫已打了勝仗,咱們向東去!”衆戰士精神大振,勒缰回馬,清兵見維人忽然回頭,很是奇怪,上前沖殺,那知維人遠遠兜了過去。
德鄂叫道:“你們逃到天邊,我們追到天邊。
”
維人在前面連夜奔逃,清兵正黃旗鐵甲軍在後疾追。
正黃旗是滿清皇帝直轄的清兵,為八旗兵之冠,都統德鄂一心要立首功,毫不放松,沿途馬匹不斷倒斃,德鄂下令馬匹倒斃的騎兵步行随後,其馀騎兵繼續追趕,跑到半夜,幾匹馬急奔而來,報稱:“大将軍就在右翼。
”德鄂忙轉頭迎上,隻見兆惠率領着三千多名殘兵敗将,狼狽不堪。
兆惠見正黃旗精兵開到,精神一振,心想:“敵兵大勝之後,今晚必定不備,我軍出其不意的進攻,當可轉敗為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