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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紀課題:關于《三國演義》的成書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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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生活和民族性格産生過深遠影響的偉大作品,我們中國學者難道應該永遠搞不清楚它的具體成書年代嗎?當然,對于這樣一個專門化的問題,一般從事思想内涵、藝術成就研究的學者可以不去深究,盡可依據通行的文本進行探讨;但是,對于一門系統的學問而言,這個問題卻是遲早都要解決,不能永遠模糊下去。

    因此,少數有志者對這個枯燥而艱難的課題上下求索,辛勤探尋,是完全必要的,也是值得尊重的,應當予以鼓勵和支持。

     第二,數十年來,特别是八十年代以來,對《三國演義》成書年代的研究,已經取得了相當大的進展。

    上面談到的五種觀點,除了“成書于宋代乃至以前”說顯然難以成立之外,其餘四說,各有所據,各有一批贊同者。

    盡管目前還沒有哪一說得到絕大多數學者的公認,暫時還是諸說并存;但比之過去,人們的認識已經大大深化,盲目性已經大大減少;通過各種觀點的闡述、争鳴和彼此辯駁,為進一步的深入研究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今後,逐步形成一個多數學者都能接受的觀點是很有希望的。

     第三,要真正解決《三國演義》的成書年代問題,在基本事實的認定、新材料的發掘、研究方法的選擇等方面,還需要付出更多、更踏實、更細緻的努力。

    例如,《趙寶峰先生集》卷首的《門人祭寶峰先生文》所列門人名單中的“羅本”,究竟是否《三國演義》的作者羅貫中?一些學者認為是;但已有學者根據《宋元學案》卷九十三《靜明寶峰學案》中“羅本”名下的一條按語,指出這位“羅本”字“彥直”,與《三國演義》的作者羅本貫中并非一人。

    對這種基本事實的認定,就應該而且可以通過讨論盡快達成一緻,而不宜讓不同的意見長期自說自話,互不相幹,令人無所适從。

    又如,上文提到的确定作品的原本或者最接近原本的版本問題,目前就存在較大的分歧:一批學者(包括我自己)認為,嘉靖元年本乃是一個經過較多修改加工,同時又頗有錯訛脫漏的版本,諸本《三國志傳》的祖本才更接近羅貫中原作的面貌;但仍有一些學者認為嘉靖元年本是最接近原本的版本。

    這就需要通過嚴謹的考證和心平氣和的争鳴來尋求解決。

    再如,對于《錄鬼簿續編》那條關于羅貫中的記載,人們一直視為最可靠、最權威的材料,這不僅因為材料出自“忘年交”的回憶,非常難得,而且因為所記的羅貫中與《三國演義》的作者姓、字相同,時代也吻合。

    但是,人們似乎回避了一個問題:這裡所記的是戲曲作家羅貫中,其中并無一字說到他寫作小說之事。

    那麼,這位羅貫中是否一定就是《三國演義》的作者羅貫中呢?有人解釋說,《錄鬼簿續編》的作者初識羅貫中和至正甲辰與之“複會”時,羅氏還沒有寫小說,故《續編》沒有涉及這一方面;羅氏是在那以後才開始寫作《三國演義》的。

    這種分析,應該說是合情合理的,也符合大多數人的心理;但這畢竟還是一種推測,從科學研究的要求來看,我們還需要尋找更直接的證據。

    當然,反過來說,在沒有充分理由的情況下,否定那條記載的可靠性,也是難以服人的。

    問題的關鍵仍然是:尊重事實,用堅實的證據說話! 事實上,在我九十年代初撰寫那篇文章以後八九年來,有心的學者一直在堅持不懈地努力發掘材料,考辨史實。

    比如,杜貴晨不久以前發表《〈三國志通俗演義〉成書及今本改定年代小考》(載《中華文化論壇》1999年第2期),為“成書于元代中後期”說提供了新的論據。

    他認為,從《三國志平話》的刊刻情況,可以表明《三國演義》成書的上限是至治三年(1323)。

    他又發現,明初瞿佑的《歸田詩話》卷下《吊白門》則在引述南宋陳剛中的《白門詩》和元末明初張思廉的《縛虎行》時,有“布罵曰:‘此大耳兒叵奈不記轅門射戟時也’”一語,而張思廉的《南飛鳥》詩中則有“白門東樓追赤兔”一句,二者既非來自《三國志》、《後漢書》等史籍,又非來自《三國志平話》,而是出自《三國志通俗演義》。

    再參酌章培恒、袁世碩二先生的意見,他認為《演義》成書的下限是元文宗天曆二年(1329)之前。

    由此得出結論:“《三國志通俗演義》成書于元英宗至治三年(1323)至元文宗天曆二年(1329)之間,即泰定三年(1326)前後。

    ”我不完全同意他的論述,但他引用的瞿佑有關《吊白門》的資料,卻是首次使用,很有價值,理應引起學界同仁的注意。

    這說明,在新資料的收集和發掘上,我們是大有可為的。

     由于問題本身的複雜性,也由于以往人們對諸多現象認識的歧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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