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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江南·祝祭晴雯二首(第八十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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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身伴,獨自意綢缪。誰料風波平地起,頓教軀命實時休。孰與話輕柔?

    東逝水,無複向西流。想象更無懷夢草,添衣還見翠雲裘。脈脈使人愁!

    [說明]

    天氣轉冷,茗煙到學房給寶玉送衣,拿來了晴雯補過的雀金裘。寶玉見物傷感,關了門,點了香,擺好果品,拂開紅箋,口祝筆寫道:“怡紅主人焚付晴姐知之:酌茗清香,庶幾來飨!”接着寫了這兩首詞。

    [注釋]

    1.綢缪——情意深長。這兩句頭三字相連,容易産生歧義,使人誤以為“意綢缪”者是“随身伴”,其實是說寶玉對随身之伴晴雯情意綢缪。

    2.孰與話輕柔——跟誰再去輕聲柔語地談心呢?

    3.懷夢草——傳說中的異草。僞托東漢郭憲的《洞冥級》中故事:漢武帝思念死去的李夫人,想重見其容貌而不可得,東方朔獻異草一枝,讓他放在懷裡,當夜就夢見了李夫人。因而有懷夢草之名。

    4.翠雲裘——指雀金裘。

    [評說]

    曹雪芹的“勇晴雯病補雀金裘”一節當然是寫得出色的。但是,後面是否有必要用“人亡物在公子填詞”來舊事重提呢?續書者認為這樣的呼應可以使自己的補筆借助于前文獲得藝術效果,所以他仿效“杜撰芙蓉诔”的情節,也焚香酌茗,祝祭亡靈,并填起《望江南》詞來了。這實在是考慮欠周。他沒有想到在魯班門前本是不該弄斧的。有《芙蓉女兒诔》這樣最出色的淋漓酣暢的奇文,兩首輕飄飄的小令又算得了什麼?何況,它的命意、措辭又如此陋俗不堪!如果晴雯有知,聽到寶玉對她嘀咕“孰與話輕柔”之類肉麻的話,一定會像當初補雀金裘時那麼說:“不用你蠍蠍蜇蜇的!”原作之所缺是應該補的,但原作寫得最有力的地方是用不着再添枝加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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