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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景,看她能不能來,不能來就讓她給我拿點治紅傷的藥來……” “對,找景秀蓮去!這回用上她這個女護士了!”劉勃忽然插進來對小吳說,“一定讓景秀蓮來,你馬上就去!” “那你可好好看護着娴姐。

    ”小吳一邊邊準備往外走一邊說。

     “不。

    我也立刻就走。

    ” 小吳一聽瞪大了眼睛說:“你也就走?” 關靜娴吃力地擡起腦袋說:“你上哪去?” “我要找省委領導同志彙報,要想辦法營救羅世誠,這是個好團員,好同志,青年團的工作少不了他,黨的事業少不了他,要想盡一切辦法營救他出獄。

    ” 劉勃一邊說着這些話,一邊拿出一個半舊的紅色牛皮皮包,把牙刷、牙膏、香皂等盥漱用具都塞了進去,又翻出幾件襯衣之類的東西往裡塞。

     關靜娴支持着撐起身子問道:“你去彙報還拿那些東西幹啥?” “我,這個……”劉勃的圓眼珠子逛蕩了一下說,“我實話告訴你們吧,我已經決心營救羅世誠,如果想不出什麼好辦法,我就可能上賓縣或者湯原,去找武裝隊伍,請他們派人來劫獄……” 沒等他說完,小吳就着急地喊起來:“那得什麼時候回來呀?你走了,誰照顧娴姐呀?” “有你,有組織呀!還可以讓景秀蓮住到這裡嘛,她是護士呀。

    ” 小吳眼睛瞪起來了,她甚至有點口吃地說:“可,可誰也不能代替你呀,你們是,是夫妻呀!” “這是什麼話!還有沒有點革命者應用的覺悟!”劉勃也瞪起了眼睛,他眼珠子本來就圓,這一瞪竟像牛眼睛一樣大。

    他口沫飛濺地斥責道,“說什麼夫妻關系不能代替,在我們革命組織裡這種陳腐的觀念早就應該抛棄了!我們中間是一種嶄新的關系,同志的關系。

    同志這種神聖的字眼勝過了父子兄弟姐妹以至夫妻,勝過了一切的一切,我和關靜娴首先是同志關系,就像你和她一樣。

    我們的結合也是工作上的需要,工作需要我們結合就結合……” “如果不需要呢!”關靜娴那灰白色的臉漲紅起來了,她呼吸急促地問道。

     “這……”劉勃的圓眼珠子又逛蕩了一下說,“這都由組織來決定。

    作為一個革命者,我們個人還有什麼東西呢?什麼也沒有,也不應該有。

    我們的一切都是屬于革命的,革命需要我們怎麼辦就怎麼辦。

    例如現在革命需要我馬上走,我就必須服從!”他把皮包蓋一合,用左手一提,舉起右手招了招說,“好了,再見吧,我争取快回來。

    ” 劉勃話音一落,轉身就走。

    他身子轉得那麼快,就像腳上安了一個轉軸一樣。

    兩個女人誰也沒想到他話收得這麼快,好像連個句号都沒畫。

    她倆目瞪口呆地愣了一下,關靜婚先哭出聲來,小吳也伏身在她的膝蓋上了。

     劉勃連蹦帶跳地跑下樓梯,好像樓房就要塌下來,不趕快跑就要被壓死一樣地沖出樓門。

    他拔開腳步就往火車站方向走,走出去還沒有一百米,戒嚴開始了!他這時滿可以折身跑回他的住處,躲完戒嚴再走,但是他沒有。

    他怎麼能再回去呢?他口沫飛濺地說了那些話,就是為了趕快從那裡脫身哪!羅世誠已經被捕了,那麼大點一個毛頭小青年,敵人打兩巴掌再給點好吃的,就會什麼都說出來,說不定馬上就會領着敵人來抓自己呢。

    他相信,在羅世誠供出的捕人名單上,第一名就得寫上劉勃二字。

     他随着慌亂的躲避戒嚴的人群又跑了幾步,便一頭紮進一家小酒館。

    小酒館裡擠滿了人,幌子已經摘下來了,可是後竈裡刀勺還在響,跑堂的還在往上端菜。

    大概有人吃,他們就賣,不賣怎麼賺錢哪! 劉勃擠了一個座位,要了一盤炒肉拉皮,一壺白酒,就喝起來。

    他一邊喝着一邊向馬路上看,他總覺着羅世誠會被敵人牽着從這裡走過去。

    他的酒快喝完了,他所想象的場面還沒有出現。

    他看了一下表,他盼望戒嚴快結束,隻要自己能踏上火車,危險就過去了百分之八九十,再能順利地到達齊齊哈爾市,那危險就過去了百分之九十九。

    原來他媽媽早已改嫁給他爸爸手下的一個營長了。

    不久營長也變成了團長,就駐防在齊齊哈爾市。

    他現在就是想到他這親媽後爹那裡去,在後爹的庇護下,安全就會上升到百分之百了,隻是要管他叫幾聲爸爸。

    叫就叫吧,他也是個團長,并不比親爸爸小,大概給他劉勃當爸爸的,都得在團長以上了。

     戒嚴終于結束了。

    劉勃沖出小酒館,直奔車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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