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吧。
”
王一民點點頭。
“我們為了抵制演漢奸戲,想要聯絡起全劇團的人,包括老塞在内,寫一篇闡明我們‘為藝術而藝術’主張的文章,在報紙上公開發表。
這樣就可以讓整個哈爾濱都知道我們的态度,知道的人多了,日寇就不敢輕易動手了。
可是我們裡面也有人覺着這樣做太露骨了,日寇頭子玉旨雄—一看文章就知道是對着他在馬疊爾那番講話去的。
如果老家夥惱羞成怒,很可能使局面急轉直下,不好收拾。
我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所以就猶豫不決了。
”
“劉勃的意見呢?”
“他說讓我們再想想,他也再想想,先不決定。
”
王一民知道劉勃這個“先不決定”是準備和他研究後再定的。
以他現在的想法,是不贊成馬上就發表這樣文章的。
因為反日會小組剛剛建立,還很脆弱,經不起劇烈的沖擊。
文章一發表,就等于抛出一張宣戰書,也等于告訴敵人劇團的人已經組織起來進行抵抗了,局面馬上就會發生急驟的變化。
莫如先在暗中把能團結的人都團結起來,進行無形的抵制有利。
但是他沒把這些想法告訴柳絮影,他也要和劉勃商量啊。
所以他就對她說:“這問題是要慎重。
劉勃在劇團裡邊,了解兩方面的意見,我想他會做出正确判斷的,你再和他研究一下吧。
”
柳絮影點點頭,剛要再說什麼,忽聽外屋門響,王一民推開裡屋門一看,是李漢超回來了。
他跑得熱氣蒸騰,汗流滿面。
柳絮影和李漢超并不太熟,對他了解的也不多。
塞上蕭遵從李漢超和王一民的再三囑告,盡力為朋友保守機密,也從來沒當柳絮影講過他的政治面貌。
所以柳絮影隻知道李漢超和塞上蕭是好朋友。
同學和同鄉;再是李漢超現在領着家口從吉林老家來哈爾濱找事情做,如此而已,别的就一點也不知道了。
但因為他和塞上蕭是好朋友,和王一民也很莫逆,是一個圈子裡的人,所以對他很尊重,很熱情。
現在見他進來,就忙站起來打招呼。
李漢超和她寒暄幾句後就問玉芳和小超哪去了2他們告訴他都到上屋老塞家準備酒菜去了,一會要向他們夫妻舉杯共祝這個可紀念的日子。
柳絮影陪着他們說幾句話就要到上屋去。
王一民讓她告訴石玉芳,漢超已經回來了,随後就去。
柳絮影答應着走了。
李漢超送她到外門口,然後關嚴門,回到屋裡,對王一民興奮地說道:“省委認為你報告的情況有雙重價值:一是避免湯北遊擊隊遭受敵人的偷襲,弄好了還可以打一場出其不意的伏擊,以偷襲反偷襲,打垮飯田大佐的精銳部隊;二是進一步證實了省委已經初步掌握的情況:遊擊隊内部出了叛徒和奸細!據掌握:敵人搞了一個叫‘民生團’的特務組織,打入了我們迅速發展的遊擊隊,他們不是一個、兩個人,而是一小夥。
省委準備通知遊擊隊,利用這次敵人的偷襲,引蛇出洞,一舉把内外兩股敵人都消滅掉!
“省委已經采取緊急措施,選派了兩位有經驗的老交通員,分水旱兩路,晝夜不停,趕赴遊擊隊。
随後又派了一位省委委員,另走一條旱路。
也是兼程前進。
省委估計:昨天夜裡敵人才批準偷襲包抄的作戰方案,如果一點也不耽擱,今天上午開始布置的話,最快也得明天上午出兵。
所以如果不出什麼意外,我們三路人員都可以搶在敵人的前面趕到。
即或不順利,起碼也可以有一路人員趕到。
隻要有一個人搶在敵人前面,勝利就是屬于我們的!”
李漢超說得興奮,王一民聽得更興奮,他那為遊擊隊的危險處境而懸着的心落底了!他高興地說道:“那我們一會兒就不光是為你們夫妻的結婚紀念日而舉杯了,還要預祝我們在軍事上的勝利呢!”
“對。
不過後者隻能在内心深處,默默地進行了。
”
“好,當我和你單獨碰杯的時候,就是這‘默默’的内容。
”
兩個人相對着笑了。
接着,李漢超又提出了塞上蕭的處境問題,他說省委又和他談了一下,認為對這樣有影響的愛國作家,我們一定要盡量争取、保護。
最好的保護辦法還是送他到遊擊區去。
如果他不願在東北地區,還可以設法送他出關。
李漢超準備和王一民兩個人共同和他談一談,王一民高興地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