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江來。
他告訴我說:咱們中國的抗日大部隊,在蛤蟆河子打了一個大勝仗!把日本鬼于最邪乎的關東軍打死三千多人,有兩千多僞軍棄暗投明。
”
王一民聽到這裡不由得說了聲:“有那麼多?”
老何頭一瞪眼睛說:“這還是光算打死的和投降的數,那些受傷的、逃跑的還沒算呢。
”說到這,老頭又把腦袋往前探了探,更加興奮地說,“最讓人聽了解恨的是,咱們部隊競把那個罪大惡極,惡貫滿盈的飯田大佐活抓了,他下邊還有一串中不溜的,小不大點的鬼子軍官,什麼小澤中佐、松本大尉、山口軍曹等等都活抓住了。
咱們部隊依照當地老百姓的懇求,把這幫惡鬼身上都纏上亂麻,澆上汽油,挂到黑松林外邊的大樹上,活活點了‘天燈’。
那火勢從‘天燈’撲向黑松林,直燒得濃煙滾滾,烈焰騰空,一霎時就變成了一片火海。
咱們的部隊這時候拉着勝利品,唱着勝利歌,轉移到深山老林裡去了。
隔不大工夫,鬼子飛機來了,密密麻麻,好幾十架,一頓狂轟濫炸,沒炸着咱們一個人,倒把大火給炸滅了。
接着又來了成千上萬的鬼子兵,滿山遍野地搜索尋找,找到的都是鬼子死屍,連我們一根毫毛他也沒摸着。
我們那是神兵天将,他小日本鬼子上哪找去!”老何頭說到這裡開心地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指着葡萄酒杯說,“怎麼樣?這麼大的喜事,不該幹一杯嗎?”
王一民忙說:“應該,應該!”說着,他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了。
王一民聽了這段叙述,心裡确實高興。
雖然他明知道這裡邊有許多演義不實之外,但是這表明人民的心願和感情。
這裡充滿對敵人的仇恨,對祖國的熱愛,對抗日遊擊隊的贊譽。
更使他興奮的是:這消息竟然傳播得如此之快,幾乎和省委交通員帶來的信息同時進入了哈爾濱,真像電波一樣不翼而飛不胚而走了。
老何頭看着王一民幹杯以後,又把腦袋探過去說:“今天晚上我找了幾位熱心于抗日的‘至交好友’,也有貴校的李貴和周一勺老師傅,給我這表弟接風洗塵。
到時候讓他多給講講,他知道好多抗日部隊的事兒。
您要是有空,能不能也賞光……”
“謝謝你老!我今天晚上要給盧家少爺小姐上課,不能分身。
”王一民知道他所說的“至交好友”是指反日會員,這活動當然是有意義的。
但他想到派出所警察狗子對老頭兒那橫眉立目的樣子,便提醒他說,“您這集會很好,可是要少喝酒,您這塊緊臨大街,要多加小心。
”
“好,好。
我一定多加小心!”
老何頭又說了幾句閑話,就到前邊照應客人去了。
王一民吃完早點,留下飯錢,出了小吃鋪,穿過馬路,走進了一中的鐵大門。
這時候還沒到七點鐘,校園裡隻有零零星星的住宿學生在看書,散步,等着吃早飯。
老李貴看他來了,忙迎出來。
他倆一起走進了傳達室的裡屋。
“二傳達”吳素花正在吃早飯,看見王一民進來,趕緊扒拉幾口,就把飯菜都端到外屋去了。
王一民就把方才老何頭當他講的勝利消息都告訴李貴了。
最後,他囑告李貴,要在今天晚上老何頭舉行的“接風洗塵”聚會上,想法糾正一下那些傳聞的不實之處,例如“點天燈”的說法等,以免造成不良影響。
老李貴一邊答應着一邊打量着王一民,他見他眼球上有紅絲,眼圈發暗,臉上也不像往日那樣容光煥發,便問他是不是熬夜了?王一民也實黨困倦,便笑着點點頭。
于是李貴便請王一民倒在床上睡上四十分鐘,八點前十分再招呼他。
王一民倒在床上就睡着了,這四十分鐘睡得真香!如果不是李貴喊他,恐怕這一整天都不會起來。
王一民睜開眼睛就問李貴看見玉旨一郎進學校沒有?李貴說沒有。
王一民便急匆匆地離開傳達室。
今天第一堂就有他的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