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才塞進來的。
憑着他那條反動神經的敏感性,馬上預感到可能出現了情況。
他忙伸手拽出一張紅色的打開看,幾乎與他同時,秦得利的手也伸過去拽下來那張綠色的看。
其他警察特務也神着脖子看。
不看則已,這一看都大吃一驚,原來是反日救國會宣傳湯北大捷的《告哈爾濱市民書》!這群特務都知道反日救國會是共産黨領導的群衆組織。
關于飯田大住全軍覆沒的消息,昨天葛明禮已經對他們透露出一點,并且也知道他們的舊同夥呂錫五因此而被投入日本特務機關。
但是沒想到共産黨的宣傳會來得這樣快,而且還把傳單送到警察署長家裡(肖光義和劉智先并不知道這是誰的家),簡直是太歲頭上動土,老虎嘴上拔毛。
所以首先是齊德蔭怒沖沖地說:“真是欺人太甚!捅到我家裡來了。
”
“快開門出去看看。
”秦得利把傳單往小兜裡一揣說。
齊德蔭伸手拉開門插關兒,小門吱呀一開,衆人一齊擁了出去。
齊德蔭和他的小妾每人手裡拿一把電棒向四外掃射着照。
秦得利嫌小妾照得不地道,一把接過來迅速地晃動着,忽然他聽見西邊牆根下好像有點動靜,便一移電光,向西牆下照去,哎呀!有人!在十四五步遠的牆根下,有一個小家夥在往後退。
随着電光這一晃,特務堆裡有好幾個人發現了,齊德蔭的手電光也跟過去了,幾個人同時喊起來:“有人!誰!站住!……”
正在這時,隻見那小家夥猛往牆外一躍,雙手一搶,黑乎乎的兩個玩意兒飛過來了!其中一個正對着站在前邊的秦得利飛來,這小子忙一躲,他躲過去了,站在他後邊的王天喜可遭了殃,不偏不斜,正打在他腦袋上,隻聽“啪”“媽呀”一聲,他腦門子上立刻“白漿”四濺,黏糊糊地迸了秦得利一脖頸子,其他人臉上、身上也都濺上了。
哎呀!這是什麼“奇怪武器”,沒出聲就炸得人“腦漿迸裂”!與此同時,另一個“奇怪武器”也在牆壁上“炸”開了花,這個濺開來的“白漿”更多,而且不光是發黏的液體,還夾着有棱有角的片狀固體,一齊摔到特務們的臉上、身上,有的臉被劃破了,從“白漿”中冒出紅血來……特務們一片驚呼,一片混亂,唱蹦蹦戲的小妾尖叫着往門裡退,一下絆在門檻子上,連滾帶爬地縮回院内……秦得利一摸涼森森的後腦勺子,黏糊糊地抓了一把,忙拿到眼前用電棒一照,又用鼻子一聞,這才恍然大悟地叫喊起來:“是漿糊!摔過來的是漿糊!弟兄們!快攆這撒傳單的共産黨呀!”
秦得利這一喊,齊德蔭也鬧明白了,他忙用手電筒向前照去,影影綽綽地看見一個黑影在前邊狂奔,距離大概有三四十步遠,他急一揮手跟着奏得利喊道:“快攆哪!别放跑了他!攆不上就開槍!抓不住活的要死的……”
秦得利和齊德蔭這一喊提醒了特務們,都從屁股後邊拔出短槍,一邊呐喊着一邊向前攆去。
他們都灌了大量的酒精,又吆五喝六地喊叫了半宿,早已精疲力竭,所以跑的沒有被攆的人快。
其中尤其是齊德蔭,穿了一雙拖鞋,這一跑拖鞋甩丢了,光着兩隻腳丫子,不知踩上什麼了,疼得他哎喲一聲,出了一身冷汗。
他一咬牙,伸出手槍“啪啪”就是兩槍。
這一摟火,特務就都跟着打起來,槍聲連成了片……這時隻見前邊的黑影一閃就不見了。
特務們剛一犯尋思,齊德蔭喊上了:“前邊是小胡同,鑽胡同了!快攆哪!”
特務們一聽,一窩蜂似的向前追去……
再說肖光義,當他把兩罐子漿糊甩出去以後,回身撒腿就跑。
這時先跑的劉智先已經和他拉開了一段距離,他又回頭看了看,發現特務們已經一邊呐喊着一邊攆上來,便一夥身,用最快的速度向前跑去。
接着,後邊槍響了,子彈呼嘯着從他頭頂上、耳朵邊飛過去,槍聲很密,他完全在射程之内,在這危急萬分的時候,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小胡同,他心頭一喜,一側棱身子就鑽了進去。
小胡同的左邊是些小房小院,右邊卻是一道大院牆,他借着星光月色一看,院牆是用青磚砌的,又高又長,由于年深日久,青磚的表面有剝落的地方。
他迅速地看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