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搞不來,打不好交道。
請楊部長考慮,最好還是派别人來做這個工作,廠裡适宜擔任統戰工作的同志有的是。
我不行,我做這個工作,一定不能完成黨給我的任務的。
……”
楊部長打斷他的話說:
“交際應酬不是統一戰線工作,我想,我還需要簡單地再講一遍:黨的統一戰線工作是黨的總任務總鬥争的一個方面的工作,是配合總任務總鬥争的,是階級鬥争的一種特殊形式,是有團結有鬥争的。
統一戰線工作部是黨委的工作部門之一,它是黨委在統一戰線工作方面的助手。
民主人士是統一戰線工作的對象,進行統一戰線工作一定要和民主人士往來,自然有交際有應酬,但這隻是工作的方式之一,不是工作内容。
隻會交際應酬的同志一定做不好黨的統一戰線工作。
做統一戰線工作首先要有堅定的黨的立場,貫徹執行毛主席和黨的無産階級革命路線,其次要掌握最高的原則性和最大的靈活性。
我看,你倒是比較适合的。
不過,你的主要思想還沒有暴露出來,是啵?”
楊部長炯炯的眼光注意着嚴志發,他的思想上的病位在楊部長的眼光的透視下,清清楚楚地看出來。
他的臉紅了。
他說:
“是的,我的思想還沒有暴露,剛才給你打斷了。
”
楊部長幽默地說:
“這次我不打斷你,你盡量的暴露吧,志發同志。
”他回過去對餘靜說,“這一來,你得多等一會了。
”
“沒有關系,楊部長的指示,對我也有用處。
我們那裡也有這樣的思想,包括我在内,過去我也不了解統戰工作,腦子裡隻有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
聽你一說,清楚多了。
”
“那末,坐過來,我們一道談吧。
”
餘靜坐到嚴志發旁邊去,正對着楊部長。
楊部長身後的一張辦公桌上坐了一位年輕女同志,看上去不過二十五六歲。
她低着頭,頭發有些披下來,一心一意地在抄寫。
嚴志發毫不掩飾地把病位指給楊部長看:
“我覺得統戰工作是無事找事,給我們工作中添了許多麻煩,沒有做黨的工作和工會工作那樣痛快。
我一看見那些人,老實說,總有點别扭,頭就痛,不願意和他們往來。
”
“說完了嗎?”楊部長問。
“完了。
”
“你的話隻有一半對,”楊部長說,“做統戰工作是有些小麻煩,但是另一方面,減少了很大的麻煩,把全國各民主階層各民族人士團結起來,為共同綱領而奮鬥。
共同綱領是我們黨的今天的綱領,最低的綱領。
我們最高綱領是建立社會主義和共産主義社會。
全國人民擁護我們,都執行我們的政策,你說,這減少了多少多大的麻煩?”
嚴志發直點頭。
楊部長接下去說:
“我們共産黨人就從來不怕任何麻煩,在某種意義上講,我們革命就是找麻煩的。
不做共産黨員,不革命,不想把整個壓迫人剝削人的舊世界推翻,建立一個完全嶄新的幸福自由的世界,在家裡抽抽煙,吃吃飯,睡睡覺,不是一點麻煩也沒有嗎?那世界就得讓反動階級統治下去了,你願意嗎?
……”
“我不願意。
”
“所以你參加了黨,參加了革命,做了許多有益的工作,在地下時期,你領導工人和反動政府鬥争不麻煩嗎?你的好朋友,我們的好同志,袁國強同志為了革命,連生命都獻出了。
全國不曉得多少同志為革命犧牲了。
解放後,你做工會工作不麻煩嗎?就是你在黨内擔任個小組長,組裡有各種思想情況和各種複雜問題的組員不麻煩嗎?同志,做革命工作,都有麻煩,有的還獻出了生命,不過是各種麻煩不同罷了。
毛主席講中國革命有三大法寶,其中之一就是統一戰線。
統一戰線是我們黨的總路線總政策的一部分,而且是重要的一部分,是我們黨的工作之一。
你不做,叫誰做呢?大家都不做,那要不要革命呢?……”
“楊部長,”楊部長的話碰到嚴志發思想上的病位,他聽楊部長提到原則的高度來看這個問題,感到自己懂的太少了。
他想聽下去,給自己多長見識,對黨的路線政策可以有進一步了解;又不想聽下去,那是因為自己的理由給楊部長這一說,全不值得提。
他心中承認自己不對,暗暗往後撤退了。
他再也沒有什麼理由提意見了。
楊部長聽他叫了一聲沒說下去,喝了一口開水,微笑地說:
“這一次是你打斷了我……”
“請你說吧,楊部長。
”
“我看你還不隻是怕麻煩,”楊部長像是一個思想上的外科大夫,他手裡拿着一把犀利的刀子,打開患處,很仔細地把腐皮爛肉割下來,割得很幹淨,病人雖然有點痛,但是好的快。
他說,“你主要的是怕和那些人往來,說得深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