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儲藏室,也是工會的另一個辦公室。
因為是儲藏室,平時無事沒有人到這裡來的。
黨團會議常在這裡舉行。
楊健不放心,他怕窗外有人偷聽,特地把聲音放小了說:
“根據餘靜同志剛才的報告,毫無疑問,我們主要的對象是資方徐義德。
三年以來,黨和工人階級對民族資産階級是完全按照共同綱領規定的政策團結他們的。
他們獲得了政治上的地位和經濟上高額利潤之後,不但不感激工人階級和共産黨,而且忘恩負義地向工人階級和共産黨猖狂進攻。
他們破壞國家經濟建設事業,進行種種罪惡活動。
要是讓他們這樣猖狂進攻下去,不但新民主主義經濟建設不能成功,社會主義的前途也不能實現。
我們要走社會主義的道路,鞏固無産階級專政,改造民族資産階級分子,是我們工作的一個方面,改造徐義德,這樣的人,不是容易的事。
一定要發動工人群衆,迫使徐義德徹底坦白,徹底清算徐義德的‘五反’罪行,加強工人階級的領導,監督資方,滬江紗廠的五反運動才能取得勝利。
我們鬥争的鋒芒主要指向徐義德,但目前不能孤立地來對付徐義德,如果這樣的話,那我們滬江紗廠五反運動的時間就要拖長,甚至于要影響徹底勝利。
這就是需要我們仔細周密讨論的地方。
”
楊健把問題提到這樣的高度,頓時引起全場非常的注意,張小玲有點鬧不清楚,她問自己:“目前不能孤立起來對付徐義德,對付誰呢?”
楊健接着說:
“我們要仔細分析一下徐義德今天的态度:他是一名很好的演員,他裝腔做勢來麻痹我們,迷惑我們,演得就像是真的一樣,騙取别人對他的信任。
這就是一個證明。
我認為徐義德今天的态度并沒有變,還是過去那個徐義德。
如果說有改變的話,那是變得比過去更狡猾一點。
要是他真的認識到五反運動的偉大意義,也知道抗拒從嚴坦白從寬的道理,他為啥早不坦白呢?當時又為啥不坦白呢?這就是麻痹我們,松懈我們的戰鬥意志。
相信他這些鬼話,我們就要上當了。
”
餘靜聽到這兒心頭一愣,她想起那次勞資協商會議的事。
楊健給她指出,是一個重大的經驗教訓。
趙得寶當時也認為應該記取這個經驗教訓,怎麼遇到具體問題,這個寶貴的經驗教訓就忘記了呢?她托着腮巴子靜靜聽楊健的分析:
“你聽他說:老實講,過去确實不大了解,聽了陳市長開展五反運動的報告,特别是今天聽了楊隊長的談話,是完全了解了。
他把我擡得比陳市長還要高,好像我的談話更能啟發他似的。
其實我的話不過是根據陳市長的報告,重複說了一遍。
徐義德為啥這樣說呢?捧我,擡高我,想取得我對他的好感,想蒙混過關,是一種糖衣炮彈。
如果一次談話他就徹底坦白,他就不叫徐義德了,他也不是民族資産階級了。
根據我們在振興鐵工廠的經驗,民族資産階級隻有在他不得不坦白的時候,他才會坦白。
說得更确切一點,隻有坦白對他更有利的時候,他才會坦白,而且是擠牙膏式的坦白。
”“這是一點不錯的,”嚴志發為了加重他的語氣,又說道,“我親眼看見的。
”
随着楊健來的“五反”檢查工作隊的同志們都默默地點了點頭。
“要是我們孤立地集中力量對付徐義德個人,那我們就是攻堅,花的力量大,拖的時間長,可能是吃力不讨好的。
時間久了,不能解決戰鬥,不但提高徐義德的鬥志,同志還會增加資方代理人和高級職員的抵抗的信心。
這對我們是不利的。
我們要迅速形成廣泛的‘五反’統一戰線,首先要放手發動工人群衆,組織工人群衆,提高工人階級的覺悟,明确偉大的五反運動的偉大意義,廣泛搜集材料,這是‘五反’統一戰線的主體;其次要争取高級職員,特别是技術工作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