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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得陶阿毛無話可說,他心裡有不少話可以說,可又不敢再直接說出來,那會暴露他的面目的。

    但他又不甘心不說,歎了一口氣,顯出不解的樣子,說: “我們工人勞動,賺了錢卻上了徐義德的腰包,真叫人生氣。

    徐義德說啥工人勞動,給工人發了工資,正像湯阿英說的,一個号頭的工資還買不到三鬥黃糙米,夠啥呀!”陶阿毛以為徐義德拿錢辦廠應該多賺錢的謬論給湯阿英駁了回去,他不好再說下去,便又拉到工資問題上來糾纏,并且有意把問題攤在張小玲面前,看看她的态度。

    他皺起眉頭,說:“這問題看起來簡單,實際上真是複雜,鬧得人頭昏眼花,小玲,你給我們講講吧!” “陶師傅也弄得頭昏眼花,問題真不簡單呀!”這是管秀芬讪笑的聲音。

     郭彩娣等得不耐煩了,她急着想快點弄清這個問題,也對張小玲說: “還是你給我們講講清爽吧!” “逞能逞不下去了,隻好搬救兵了。

    ” 郭彩娣聽了管秀芬這兩句帶刺的話,嗓音高了,态度激昂了: “搬救兵哪能!犯法嗎?” “别吵,談正經的。

    ”張小玲按了按手,覺得問題都攤開了,她該說兩句了,“我們工人做一個号頭的生活,徐義德發一個号頭的工資,表面上看,好像我們的勞動都得了報酬;仔細想一想,徐義德一個号頭給我們多少工資呢?三鬥黃糙術還不到;我們一個号頭給他做多少生活呢?花衣是我們工人運來的,紗是我們紡的,布是我們織的,又是我們運到市場上去的,……我們勞動創造的财富三擔黃糙米也不止,都叫徐義德剝削去了,上了他的腰包。

    憑那三鬥黃糙米工資,我們每天頂多勞動兩個鐘頭,也就差不多了,過去一天勞動十多個鐘頭,多勞動的時間都是徐義德剝削的,這個多勞動的時間,叫做……”張小玲在細細回憶楊健同志在這裡黨課上的報告,說,“我聽楊部長說,叫做剩餘勞動,創造的價值,叫做剩餘價值,徐義德剝削的就是這個,他辦廠的錢也是從這個上頭刮來的;湯阿英說的對,徐義德從娘胎裡沒有帶一個銅钿來,靠工人勞動賺的錢,上了他的腰包,才有錢辦廠。

    單有錢辦廠,沒有工人勞動,錢和機器能變成紗嗎?能織成布嗎?要靠我們工人勞動,棉花才能變成棉卷,棉卷才能變成紗,紗才能變成布,他才能拿出去賺錢。

    他不勞動哪能賺這許多錢?當然是剝削我們,也就是我們工人養活了他!” “我們工人養活了他?”董素娟仔細咀嚼這一句。

    這一句話打開她思想上的窗戶,越發感到自己太年青,進廠的時間不長,知道的事情太少,道理懂得更少。

    聽張小玲她們這麼一說,她心裡亮堂的多了。

    這樣說,五反運動更加迫切需要展開了。

    “五反”檢查隊在湯阿英她們的要求下果然來了。

    人民政府派人來撐工人的腰了。

    她渾身感到溫暖,覺得有一股熱力,懂得了許多道理,增加了勇氣,提高了和徐義德鬥争的認識和信心。

     湯阿英聽見張小玲這一番話,她的意見得到支持,心裡說不出的高興。

    她擠到張小玲旁邊,高聲大叫: “張小玲說的對呀,是我們工人養活了徐義德。

    他對待我們工人這樣,簡直是沒有良心呀。

    這次五反運動,我們要參加進去,不能讓徐義德再欺騙我們。

    ” “今天我講得很簡單。

    過兩天要開訴苦會,秦媽媽今天沒來,她準備訴苦會的材料去了,她受的苦比我多,懂得的事體比我多,經驗更比我豐富,你們再聽聽她的訴苦,就會更加明白誰養活誰了。

    ” “那好呀!”董素娟高興得跳了起來,手舞足蹈地拍了一下管秀芬的肩膀,“開訴苦會的辰光,你去做記錄,這回可要認真學習學習,我懂得事體太少了。

    ” “小鬼頭,你懂得事體太少,打我一下肩膀,懂得事體就多了嗎?” “啊喲,對你不起,”董素娟抱歉地說,“我給你按摩按摩。

    ” 她真的用右手輕輕撫摩着管秀芬的肩膀。

     “我可沒那個福氣,”管秀芬把她的手甩開,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以後别打我,就感激不盡了。

    ” “小鬼頭,你怎麼碰起我們的記錄工來了,膽子可不小,當心以後别人給你小鞋穿!”郭彩娣同情地望了董素娟一眼,她想張小玲剛才那番話講的道理很深,證明自己的看法對,但沒有張小玲講的那麼有條有理。

    她興奮地說,“張小玲講的有道理呀,我們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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