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弟,說:
“這個辦法和工人同志關系太大了,這裡還有一份,請你們看,也請你們指示指示。
”
譚招弟好奇地接過來,交給鐘珮文。
秦媽媽她們都走到鐘珮文身邊,聽他念:
為了克服過去缺勤率太高現象,鼓勵職工積極參加生産,特訂出升工辦法如下:
一、半個月不請假者(病假不在内),升一個半工;
二、一個月不請假者,升三工;
三、半年不請假者,升二十四工;
四、一年不請假者,升七十二工。
上述辦法,經勞資雙方協商同意後,立即生效,認真實行。
譚招弟聽完了,一對眼睛還是出神地盯着那張薄薄的航空紙。
她心裡想:這個辦法多好呀,一年不請假,可以多拿兩個多号頭的工資哩。
總經理和廠長這回真的轉變啦,給工人動腦筋哪。
梅佐賢等大家看完了,他歪過頭去,征求趙得寶意見:
“怎麼樣?趙同志。
”
“這個……”趙得寶毫無思想準備,他摸不清為啥資方突然提出這個辦法,而且還和少數職工交換過意見,是啥意圖呢?他望着那張紙發愣,沒有說下去。
梅佐賢事先确實和少數職工交換過意見,并且得到職工的擁護,比如說現在站在梅佐賢右後方的勇複基吧,他看了這個辦法以後,心裡十分擁護。
他交出徐義德的暗賬之後,心裡忐忑不安,怎麼也定不下來,既不敢接近資方,怕喪失立場;又不敢接近勞方,怕總經理不滿。
反過來,他也不敢疏遠雙方。
尤其是想到每月暗貼沒有了,賬面上也不能耍花招,單靠那點薪水,維持目前每月的開銷是困難的。
他要想法增加一點收入。
他的收支總要想法軋平的,正如他對勞資雙方的關系一樣,也要軋平的。
前天梅佐賢找他談起這件事,心裡自然滿意極了,這樣今後增加收入,可以彌補彌補家用。
但他不知道能不能實現,隻表示沒有意見。
梅佐賢見趙得寶沒有說下去,别的人也沒有做聲,他暗示地望了勇複基一眼。
勇複基馬上低下頭去,退後了一步。
梅佐賢看局面有點僵,旋即抓住勇複基,說:
“你不贊成這個辦法嗎?把你的意見說給大家聽聽。
”
勇複基不得不擡起頭來,站在原來地方,望了趙得寶一眼,見他嘴緊緊閉着,皺着眉頭在想,摸不清他的意見是贊成還是反對。
勇複基站在梅佐賢和趙得寶之間,很難說話,更糟糕的是又不得不說話。
他後悔不該跟梅廠長一道再到工會來。
現在來了,卻沒有辦法走開了。
他隻得吞吞吐吐地說:
“這個辦法,哎,是的,這個辦法倒不錯。
趙同志,你說呢?”
趙得寶沒料到勇複基把問題推到他身上,沒有正面回答勇複基,卻說:
“大家談談吧。
”
“趙同志的話對極了,”梅佐賢笑嘻嘻地掃了大家一眼,和藹地說,“請各位工人同志指教指教。
”
譚招弟頭一個開口了:
“隻要廠方認真實行,我們工人當然不反對,可不要說話不算話,别實行了兩天,又不實行了。
”
“那不會,那不會,”梅佐賢再三聲明,說,“經過‘五反’,資方一定講信用,說辦就辦。
隻要工會同意,絕對實行到底。
”
“隻要講信用,就好了。
”
梅佐賢向譚招弟拍胸脯,保證道:
“我們辦廠的人,特别要講信用,這一點,請你放心好了。
”他的眼光掃到鐘珮文身上,說“小鐘同志,你的意見呢?你是文教委員,這事體要勞神多在工人同志當中宣傳宣傳哩。
”
“我?”鐘珮文愣住了。
“是的,請你發表高見。
”
“高見,我沒有。
”鐘珮文微笑地說,“低見倒有一點……”
“啥意見都很好。
”梅佐賢一步也不放松。
“這當然也是一個辦法,”鐘珮文想起今天在車間看到的标語,說,“工人也有這個要求。
”
趙得寶吃了一驚,問道:
“工人有啥要求?”
“要求增加工資。
”
“啊!”趙得寶問自己:誰提出這個要求?
“今天在筒搖間裡,我看到幾條新标語,”鐘珮文用右手食指敲了敲太陽穴,回憶地說,“是一首打油詩:生産先搞好,福利慢慢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