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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虹挂在雪白屋頂上的是電燈。

    兩旁騎樓上仿佛飛舞着紅色巨龍的是兩幅巨大标語,紅底金字,一邊寫的是“要把全市公私合營工作做得又快又好”,另外一邊是“為加速徹底完成社會主義改造而奮鬥”。

    主席台上排列着數面五星紅旗,當中挂着一幅毛主席油畫畫像,和主席台遙遙相對的是一個巨大的霓虹燈制成的“喜”字,閃耀着喜氣洋洋的紅色的光芒。

    把這個莊嚴的會場點綴得歡樂而又活躍,洋溢着節日的氣氛。

    林宛芝看到那情景,她的心和霓虹燈的光芒一樣在歡快地跳躍。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莊嚴而又偉大的場面,到處都感到新鮮,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眼睛簡直忙不過來。

     宋其文的眼睛和林宛芝不同:他一進入會場,眼光馬上給坐在右邊前面幾排的客人吸引住了。

    這些人宋其文在上海外交場合都見過,他們是一些國家駐上海的總領事。

    最引起他注意的是英國駐上海辦理僑務的人員。

    英帝國主義的勢力曾經統治上海很長的時間,在上海灘上到處看到英帝國主義統治的遺迹。

    六年多以前,上海解放,讓英帝國主義者親眼看到中國人民的新生,騎在中國人民頭上的外國侵略者勢力一去不複返了。

    六年多以後,又叫英國辦理僑務人員看到上海對私營工商業進行社會主義改造,人剝削人的資本主義制度将在中國的土地上消逝了。

    中國如同一個巨人站在世界上。

    上海人民也像一個巨人似的站在英國辦理僑務人員面前。

    他心中充滿了自豪感,不禁撫摩胡須,傲岸地左顧右盼。

     十二點五十八分,轟的一聲,隆隆的禮炮震天價響,一聲接着一聲,響遍上海的上空,全上海的人都知道富有偉大曆史意義的時刻開始了。

     莊嚴的國歌奏過,史步雲雙手恭恭敬敬地捧着那個精裝的總申請書向主席台前走去。

    吳蘭珍一眼看見主席台上站滿了人,她興奮地附着林宛芝的耳朵說: “陳市長!” “誰?”林宛芝的眼光正在四面巡視,沒有聽清楚吳蘭珍的話。

     “陳市長,陳市長!” 這一次林宛芝聽清楚了,她在尋找,低聲問道: “在啥地方?” “主席台上。

    ” 主席台上站着一排人,林宛芝一時急切看不清楚。

    她踮起腳尖,從朱瑞芳的肩頭看過去,給前面黑壓壓一片人頭擋着,還是看不大清楚。

    她回過頭來,焦急地問吳蘭珍: “啥人是陳市長?” “站在當中那個,胖胖的,滿面笑容,你瞧,現在伸出手來接受史步雲的總申請書了……” 林宛芝順着吳蘭珍的手指從人縫中望過去,果然看到了。

     她臉上露出驚異的神情: “他不是帶兵打仗的将軍嗎?看他态度那麼和藹,舉止那麼文雅,簡直是個文人哩!” “陳市長也是文人,他發表過許多詩,寫得一手好字,做起報告來,經常引用許多中外古今的典故,可動人哩!” “你哪能曉得的?” “我在報上看過陳市長的報告。

    ” “哦!”林宛芝的眼睛裡露出羨慕的光芒。

     “你看錯人了!”徐守仁在她們兩人後面,插上來說了。

    “我看錯了人?”吳蘭珍不服氣地說,“我從來不會看錯人的。

    ” “這回可看錯了。

    ”徐守仁懂得她話裡還有别的意思,想到自己過去給她看不起,臉上露出羞澀的神情,也不好明說,隻好忍下來了,還了她一句。

     “這回怎麼看錯了?站在主席台上當中那個不是陳市長嗎?” “不是。

    ” “那是準?”林宛芝聽徐守仁肯定的口氣,感到有些驚奇。

     她沒有見過陳市長,不知道吳蘭珍和徐守仁哪個說得對。

     “你說!”吳蘭珍也沒有見過陳市長,見徐守仁說得那麼肯定,不敢堅持,就問,“不是陳市長,是誰?” “陳市長調到中央人民政府當副總理去了。

    ” “這個我知道。

    ”吳蘭珍說,“他還兼着上海市長哩,經常到上海來管工作哩。

    ” “可是陳市長今天不在上海……” 不等徐守仁說下去,林宛芝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 “那麼,站在主席台當中的首長是誰?你快說!” “那是曹副市長,他給我們工商界青年做過報告。

    ” 吳蘭珍仔細向主席台又望了一眼,發現自己猜錯了,站在那裡,默默無言。

     曹副市長接過史步雲的總申請書,在上面簽了字,蓋了章,接着用洪亮的四川口音說道: “我代表陳毅市長和上海市人民委員會在這裡接受全市資本主義工商業者的公私合營的申請,并全部予以批準。

    從此,全市資本主義工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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