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婚事沒有談妥。
餘媽媽想再請楊健吃頓晚飯,餘靜堅決不願意參加,而楊健也說最近區委工作繁忙,沒有時間,暗暗拒絕了。
本來,餘靜下班有空,常到楊健家裡去看看珍珍,楊健有空也曾帶珍珍到餘媽媽家來白相。
吃了那頓飯以後,餘靜縱然有空,也不去看珍珍了,楊健也避免到餘媽媽家裡來,兩個人比過去反而疏遠了。
廠裡有啥事體,或者區裡統戰部裡有啥會議,兩個人不得不碰到,也是公事公辦,辦完就走,不談一句私人方面的事體。
這時急壞了餘媽媽,她認為他們兩人如果結婚是最完滿也最理想的。
餘靜沒有拒絕,楊健沒有反對,可是也沒有表示同意,老捏不攏。
餘媽媽親自找楊健想深談一次。
可是他确實很忙,不僅在區委統戰部辦公室裡找他的人很多,回到家裡,區委和區人委也有事找他。
她最初感到不好開門見山談這樁事體,從别的事談開去,剛談到正題,區委一個電話把他找了去。
有回談到正題,他卻把話題岔開,使她沒法說下去。
餘媽媽于是要求秦媽媽幫助。
秦媽媽勇敢地接受了這個重要而又艱巨的委托。
她先摸清餘靜的底,餘靜表示要等對資本主義工商業進行社會主義改造這樁國家大事體辦了,再考慮個人的事,實際上同意了。
秦媽媽心中有數,她常到楊健宿舍去,照顧珍珍,問寒問暖,給珍珍洗洗補補,等楊健回來,随便談了兩句,卻不提婚事,便走了。
她去的次數多了,同楊健和珍珍熟悉了,也摸清楊健的生活規律和他的脾氣,從家務事以及珍珍需要有人照顧談起,一直談到他應該早點結婚,對他的工作和家庭都有幫助,對珍珍教育成長也有人關注。
他認為這是一個需要解決的問題,目前工作太忙,黨和政府委托他的任務十分重大,一時還沒有時間考慮和進行私人方面的事體,找個理想的對象也不容易。
她立即提出餘靜。
他說,他了解餘靜的心情,經常懷念壯烈犧牲了的袁國強同志,一時不準備結婚。
他理解她的心情,也尊重她的感情。
而戚寶珍的面影常常在他眼簾前面出現,他一看到珍珍,就想念起他的親密的伴侶和戰友。
秦媽媽表示完全理解和同情他們兩人的心情和感情,兩人先後喪失伴侶已經好幾年了,現在兩人都還年青,雙方子女也需要慈祥和嚴謹的父母教養。
楊健最初不願意表示态度,還有個顧慮,就怕一答應,餘媽媽就催辦。
他理解老人的心情,自己既不想早辦這樁事體,那時也不好按着自己的心意拖延。
他了解餘靜的打算正和他一樣,便同意了。
這一次秦媽媽和他談到深夜,雙方一點也不感到疲乏,卻非常興奮和愉快。
秦媽媽把好消息帶給餘媽媽,餘媽媽高興得一宿沒有睡好,認為了卻一樁心願,辦了餘靜的終身大事,她的心就安了。
有一段時間,楊健和餘靜表面上疏遠了,但是他們的心靈卻靠近了,比過去更加親密。
秦媽媽在他們兩人心靈之間搭起了一座金橋,兩人的思想和真摯的感情交流在一起了,又像過去那樣經常往來接觸。
而且更加頻繁,誰也沒有提起結婚的事,但大家含情脈脈地朝着結婚的道路上甜蜜地走去。
全市敲鑼打鼓大合營以後,秦媽媽就給他們張羅,準備結婚,消息逐漸傳揚開去,廠裡職工們盼望大喜的日子早一天到來。
秦媽媽和他們兩人商量,選擇廠禮拜的前夕。
熱熱鬧鬧,誰也不擔心第二天上班。
第二天是星期六,區委統戰部工作不多,區委又批準楊健結婚假期,他也不必發愁影響工作。
湯阿英把秦媽媽幫忙經過給大家介紹了一番,然後對秦媽媽說:
“他們認識的是比你早,但那辰光是親戚,這回是談戀愛,你兩頭跑來跑去,把他們的思想感情弄通了,終身大事談妥了,你這個介紹人功勞不小啊!”
“今天我們吃上喜糖,大家都要謝謝秦媽媽。
”郭彩娣捧着一碟子喜糖,送到秦媽媽面前,笑着說,“媒人應該多吃點,至少要吃雙份。
”
秦媽媽搖搖手,說:
“老了,牙齒壞了,不敢多吃糖,你代我吃吧。
”
“無功不受祿。
我沒幫上忙,不能代媒人吃喜糖。
”
“彩娣,又說媒人媒人了,不是告訴你,應該叫做介紹人嗎?”湯阿英嚴肅地指出。
“我這個舊習慣,一時改不過來,你提醒我,很好很好,我不能代介紹人吃喜糖。
”
“你不肯代,就算我送你的吧!”秦媽媽揀了兩塊桂花軟糖,放在郭彩娣手裡。
“我不吃,我不吃,”郭彩娣邊說邊搖手。
這時,管秀芬從楊健他們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