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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回 張文遠火驚萬卒 美髯公水沒七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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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解吾等之意乎?”關公猶疑,辛評道:“今可詐敗,以堅其心。

    ” 于是關公令新立營寨于大堤之上,卻把軍糧辎重屯于高處,暗伏精兵把守,自引五千兵士前往搦戰,龐德殺出,三十合間,關公撫右臂而走。

    龐德欲追,于禁召回道:“雲長一生高傲,縱然不敵,亦當死戰,豈有輕易遁走之理?此番必然有計。

    吾聞雲長本已缺糧,卻将軍糧暴于高處,乃誘我登高,便困住吾等,速戰速決。

    吾偏不遂其意,但堅守于此,靜待刑道榮掩襲其後可也。

    ”于是号令三軍,隻是堅守。

    關公數番來誘,于禁愈加不出。

     不覺五月已至,果然衮州一帶,暴雨連綿,于禁諸軍幸有雨具,不緻受苦。

    原來關公早令關平趁河水枯竭之時,在下遊東阿一帶以砂土截流,令關銀屏調來戰船數百聽命,及見雨起,河水暴漲,于是下令決堤。

    但見得黃河之水道洩而出,千裡荒原,泥水泛濫,可憐四方百姓,無辜生靈,盡皆不免落水,哀号痛哭,彌漫天際。

    後人有詩歎曰: 公謹火燒百萬士,雲長水沒四方民。

    聲威一體揚華夏,多少生靈淚滿襟。

     關公卻乘船出兵。

    于禁從夢中驚醒,四面大水沖到,不及穿衣着履,急登土坡,但見四面魚飛蝦躍,無數曹軍随波逐流,但見得關公軍旗到處,紛紛臣服,于禁不覺心如刀絞:“衆兒郎遭此劫難,乃于禁不明之罪也。

    ”耳聽得四面号哭嘶聲,忍不住淚如雨下,遙見關公船到,疾呼道:“君侯不可濫殺軍士,吾今日願待衆軍乞降,請恕吾将卒之罪!” 關公立于船頭大笑:“量汝何人,敢來與吾交鋒。

    ”于禁垂首道:“上命所差,身不由己,願君侯憐憫。

    ”口中暗暗切齒,身上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關銀屏不禁為這昔日一代名将難受。

    于是關公降了于禁,令暫送回青州聽候發落,又聞周倉已擒了龐德,愈加欣喜,乘水來取東郡。

     曹仁眼見大水離城頭不過一丈,急召衆将道:“既是城池難守,吾等隻有棄地西歸。

    ”滿寵急道:“不可。

    大水驟至,焉能長久?衮州若失,許昌、徐州盡皆不保,洛陽從此不甯,國家危矣!”曹仁大笑道:“吾戲言耳,難得伯甯勇烈如此。

    ”于是沉白馬為誓,誓與東郡共存亡。

    關公大怒,下令加緊攻城,急切難下。

    軍力卻漸漸疲了,隻得暫回。

     刀斧手押上龐德。

    關公道:“今汝故主,尚在幽州,汝既武藝通神,何不歸降皇叔?”龐德怒道:“吾受魏王深恩,豈降反賊?今日有死而已。

    ”關公大怒道:“汝屢屢暗箭傷人,今日既落吾手,怎敢如此無禮?”喝令斬首。

    龐德直立而亡,關公憐而葬之,心下稍郁,走出營來,漫步大堤之上。

    四子随後跟出,但見得關公九尺身軀立于堤頂,狂風掃過,綠錦飛飄。

    四周沃土,如今化作一片汪洋。

    關公不由得呆住,隻是凝視着無數浮屍逐水而來。

    狂風怒吼,暴雨狂澆,風雨之中,隐隐夾雜着号泣之聲。

     銀屏心下傷痛,忽然仰天摔倒。

    關公仰天長歎,令關平扶妹子回營歇息,忽聽得風雨聲中有人狂嘶叫喊:“君侯救命!”關公轉頭望去,但見堤下一人,攀于樹頂,搖搖欲墜。

    關興跳上一艘大船,方欲解錨,一陣狂風呼嘯而過,那人所攀樹枝折斷,凄厲一聲,劃過天際,那人墜入水中,就此不知所蹤。

     關公震住,雙耳轟鳴,眼冒金星。

    出師青州之日,百姓前來勞軍,那一張張誠摯的面孔閃現在眼前,萬衆歡呼之聲亦在耳畔回響。

    關公嘴角方露笑意,忽然眼前諸般面目,全然改變,無數百姓衣衫褴褛,集于黃河之畔,指着自己大罵,耳邊的歡呼聲卻換作羌笛怨語,那悲凄的樂語中似乎在吟唱:“堪歎将軍壯志酬,浮屍千萬四漂流。

    至今憑吊黃河岸,野老鄉民哭未休!” 千思萬緒,此去彼來,競相變幻。

    關公大吼一聲,鮮血急噴而出,整個天地之間,隻剩無數惡鬼在風中哭号。

    這正是:降伏三軍華夏驚,誰知苦擾四方民。

    畢竟關公性命如何,還是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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