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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回 夫人身隐山林去 郡主又辭妃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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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說葉飄零因收了孫尚香,生恐慕容秋水見怪,故先遣清兒與小喬說情,方敢返回襄陽。

    聞得慕容秋水請見,隻得硬着頭皮往王府挨來。

    入得内室,慕容秋水坐在窗邊,臉色淡然,似乎全無異狀,葉飄零心中一緊,聞得屋頂上寒風呼嘯,腦海之中,陡然想起:“溪雲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滿樓。

    ” 慕容秋水見他惴惴不安,微微一笑,鬥室生春,聽她說道:“飄零,你遠征方返,一路疲累,還是早點歇息吧!”說着展開衾被,便扶葉飄零上床。

    葉飄零嗫嚅道:“秋水,你不怪我?”慕容秋水服侍他睡下,展顔笑道:“飄零,二十年前你已經讓我相信,你的心裡自始至終隻有我。

    那時我便想,似乎今生嫁你已成定局。

    數十年來承蒙你無微不至,呵護至今,不論何事,總是包容我放縱我,自那次我逐流沅水之日後,更深知在你心中,世上原沒有能勝過我之人。

    夫婿如此,吾複何求?什麼也别說了,先睡吧。

    ”葉飄零道:“秋水,可我實在是對不住你。

    ” 慕容秋水道:“我姿顔鄙陋,生性懶散,掌廚洗衣,針線女工,全然不會,一應家務,還需你親自動手,平素裡隻會拖累你幹擾你,如今你能得賢妻,說不準我這心中啊,比你還高興呢!”葉飄零掙紮起身道:“不,秋水,在我心中,你和二十年前并無兩樣,今日之事,原本非我所願。

    雖不敢自道其中另有苦衷,可是……” 慕容秋水低聲道:“不必說了,我都知道。

    飄零,你心腸軟,不忍見人受苦,總是把責任擔到自己頭上。

    你還記得現實中你第一次到我家是為什麼麼?因為你那晚把宿舍讓給幾個無處可去的流浪漢住了,為了此事你差點被學校記過。

    尚香她身世可憐,無可依靠,難道我還會如此兇狠,不能容納她麼?更何況尚香上廳堂則英武豪俠,入内堂則溫柔似水,又處少女黃金時節,我也喜歡得緊呢。

    ” 葉飄零聞言,更是愧恨萬分,拉着慕容秋水的手,道:“秋水,你委身嫁我,本已是我三生有幸,今日我做出這等事情來,還不得不讓你再受委屈。

    所幸這隻是一場幻夢,等我們打完天下,遲早我們還是要退出的。

    那時也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慕容秋水點點頭,輕聲道:“睡吧,一覺醒來,什麼事都過去了。

    你不睡,我就生氣了。

    ”葉飄零連日來擔驚受怕,今日大大松了一口氣,果然就執手睡去。

     一覺醒來,手中仍握着一物,卻是慕容秋水半幅斷袖,猛的一驚彈起,大叫道:“秋水!”四面回聲傳來,葉飄零頹然坐下,卻見桌上留着一簡,書曰:“與夫君相會長沙,二十六載,多承憐愛,愧無所報,故結綢缪,以酬深恩。

    今新人已至,料夫君從此再無孤寂寡歡之日,吾山野村姑,疏懶成性,誤入三國,争戰四方,殺盡賊寇,敗盡英雄,使後世聞之,千秋功過,誰與評說?今天下再無挂念之事,與君前緣已盡,自當隐去,願借經書一卷,以垂暮殘年,重思風月,再悟紅塵,終老于林泉之下,浪迹于飛瀑之間,此誠平生之快也。

    君今日三分天下已得其二,料不日可遂平生壯志,吾遙聞之,當浮大白而慶。

    嗚呼,歲月如梭,紅塵似夢,修得海内知己,猶勝天涯比鄰。

    ” 葉飄零歎道:“秋水去矣,如之奈何!”啪的一下,盡力到處,書簡粉碎。

    半晌躍起奔出,獨立太和山頂,四面杳然,芳草起伏,卻哪有慕容秋水的蹤影?仰天大呼:“秋水!”逐流稚亮的童聲亦在呼喚:“母親!”喊聲直上九霄,山谷鳴響相應,卻終不見昔日柳眉杏眼,粉面朱顔。

    有《玉樓春》歎曰: 江邊蓮葉無窮碧,一眺關山空寂寂。

    清風托夢許多時,一片相思終日憶。

     當年已攬腰肢細,孰料今宵徒自棄?冰肌玉骨亦知愁,怎奈檀郎難解意! 葉飄零徘徊良久,怅恨無限。

    忽然八卦急速來報:“尚香郡主聞得夫人出走,有一書獻與大王。

    ”葉飄零慘然笑道:“秋水已去,縱有千萬書信,又豈能解我愁懷?”展書而觀,書曰: “賤妾幸蒙大王垂憐,重返江南故土,再拜故舊尊嚴,感恩不盡,本該以絲蘿得托喬木,以償王上雨露深恩,亦固知大王英明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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