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又得曹休歸降,各路大軍紛起,同向成都。
魏軍敗訊早報到成都,魏主未敢輕洩,隻與心腹之臣商議道:“曹子孝亦敗,元讓與張清兒、馬超相拒,不能抽身,朕外援失矣,如之奈何?”有谯周道:“吾夜觀天象,太白西移,中原旺氣愈甚,不利西川。
臣有一計,可保宗廟。
”魏主道:“卿試言之。
”
谯周道:“依臣之見,巴蜀終不能保,當退而求宗廟無憂,莫若降華,臣願投中華軍中,拼死一争,陛下亦不失封王之位,得保爵土也。
”話猶未畢,曹睿勃然道:“是何言也,朕登基二載,勵精圖治,隻為複興祖業,重定江山,今所志未遂,而輕易屈服賊黨,死後何顔面見武祖乎!”
谯周道:“陛下雖有雄才,奈天時已去也。
若不降之,徒惹兵戈,縱然苟沿,亦屬無益也,臣久在蜀中,此乃實言,不敢不告。
”簾後轉出一人,卻是毛皇後,執劍而到,早刺入谯周前胸,厲聲道:“偷生腐儒,汝受國恩近三十年,焉敢妄言政事,動我軍心!世間豈有降天子哉?”回頭拜曹睿道:“陛下,竊聞壯士不苟活以求生,忠臣逢敗國而甯死。
今成都之兵,尚有數萬,元讓全師,猶在劍閣,内外攻擊,鹿死誰手,尚不可知,倘真勢窮力竭,吾等夫妻君臣背城一戰,同死社稷,以見武祖可也,安可屈身投降敵國乎?臣妾先死,願送妾首于祖廟,以明妾志!”揮劍刎頸而亡。
有詩贊曰:
漢末分崩巾帼多,又聞毛後歎蹉跎。
勸夫振作言雖在,泉下豈能奏凱歌?
毛後死,曹睿大為悲切,按劍道:“吾身為曹家之後,不能臨難屈膝,效學偷生蝼蟻,誓當決戰到底,諸公願去則去,願留則留,生死兇吉,但憑天定!”群臣道:“吾等久随武祖,今日之事,甯死不屈耳!願随陛下死戰到底。
”曹睿便各授軍令,好生守城。
原來當日銀屏再返成都城下,陸遜尚未成功,兩人合兵一處,隻遠遠下寨,也不進逼,隻待二位殿下回返取城。
既到,共圍成都,逐流急往南蠻軍營來見銀屏,各述别來之情,随後四路主将聚集帳中議事,早有逐流道:“數番呼降,魏主不應,此途不可行也,諒此孤城,有何難破?吾願将敢死之士,殺入城中,先破其門,接引各軍入内。
”
歸塵道:“勝負已定,何必多所殺傷?況吾弟曆險勞累,體力未複,更不宜強與相争,且在營中将息數日。
吾有一計,與衆位詳商。
”三人齊問,歸塵道:“昔以諸葛武侯之能,坐守邺城,吾父撫恤鄉民,分定四野,故燕漢人心向背,邺郡不戰而平。
又夔關一戰,張遼神勇,幸唱楚歌,使諸軍思及舊恨,各盡血氣之勇,奮力拼殺,因此張遼隕身。
兩番故伎,庶可重施。
可令諸軍齊唱北地歌曲,成都頗有雍涼兵卒,倘生思鄉之念,不願赴死,成都必亂,又,魏民非不明勝負,隻不知中華仁義,而恐吾等屠城也,可射诏書入内,盡道吊民伐罪之意,言明永消戰亂之辭,何愁成都不得乎?”
諸将大喜,依計而行,是夜四面火把齊起,歸塵四門分撥魏國降卒,各奏悲笳,高唱秦歌,樂聲凄厲,蕩徹九霄,聲傳千裡。
魏主在宮中,但見宮人妃殡,皆思當日長安景象,各自潸然淚下。
魏主猛地省起:“成都得保,皆因衆心不散,此中華洩我軍心之計也。
”便下诏令,教成都守軍,齊奏蜀歌,掩蓋中華樂音。
一時城上城下,琴笛交雜錯亂,兩邊拉歌對唱,火光耀眼,熱鬧非凡。
魏主親駐城頭,彈劍領唱:
天蒼蒼矣兮霧茫茫,天生武祖兮轉四方。
天造檄文兮令天下,天定江山兮建家邦。
歸塵亦在城下領唱道:
山入雲端兮路盤盤,壯士建功兮又回還。
封侯拜将兮何足道,别有風流兮最不凡。
魏主領唱道:
天下分崩兮變亂生,遍地英雄兮思建功。
飛鳥已盡兮良弓斷,狡兔已死兮走狗烹。
歸塵領唱道:
丈夫處世兮立功名,轉戰天涯兮社稷興。
海内歸一兮四夷附,吾皇仁德兮帝聖明。
這正是:中原戰亂将消處,巴蜀兩軍對唱聲。
未見刀兵終止日,先聞歌舞慶升平。
兩軍唱了一夜,神困力倦,各自回營。
歸塵卻令數百弓弩手射箭入城,箭尾附書,皆言中華軍乃仁義之師,出征本為消除戰亂,與民自然秋毫無犯,倘有倒戈降華者,皆是功臣,各有官爵重賞。
成都軍民拾得,皆生疑窦。
魏主聞得,急又貼榜安民,都道若非中華無理相犯,蜀中何至血染黃沙,川民何至家破人亡,中華實乃巴蜀仇寇,誓當相抗,義不屈服。
兩邊文字大戰,把一幹百姓鄉民呼來喚去,一時難分上下。
歸塵見計未奏效,隻得教諸軍打城。
魏主亦分兵駐守,親自拔劍督戰,魏軍士氣大振,居高臨下,灰瓶、擂石、滾木滿天紛飛,焚毀雲梯,砸損沖車,一攻一守,皆依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