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求求你,醒來吧!雨薇!雨薇!”酒大部份都從雨薇的唇邊湧了出來,李媽慌忙拿了條毛巾來幫她擦著,若塵繼續把酒灌下去,酒沖進了她的喉嚨,引起了她一陣劇烈的嗆咳,同時,她也被這陣嗆咳所弄醒了,睜開眼睛來,她恍恍惚惚的看到若塵正跪在她身前的地毯上,蒼白著臉,焦灼的緊盯著她。
“雨薇,你醒了嗎?雨薇?”他急急的問,輕拍著她的面頰,又搖撼著她的手臂:“雨薇!你怎樣?你好些嗎?雨薇?”
“哦!”她輕吐出一口氣來,睜大眼睛,看著若塵,她的神志仍然迷迷糊糊的,隻覺得頭昏腦脹。
一時間,她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隻是軟弱的問了一句:“我為什麼躺在這兒?”
“雨薇,”若塵頭上冒著冷汗,一把握緊了她的手,他有幾千萬句,幾萬萬句話想說,卻不知該從何說起,最後,隻化成了一句:“原諒我!”她蹙蹙眉。
原諒我?原諒我?原諒我?于是,她想起了,想起了一切的事情,想起了他說的那些話,想起了他對她的評價,也想起了那擊倒她的一掌。
她的心髒頓時絞結了起來,五髒六腑都跟著一陣疼痛,于是,她的臉色愈加慘白了,她的眉頭緊蹙在一起,閉上眼睛,她疲乏的,心灰意冷的說了句:“我很累。
”“我抱你到房裡去。
”若塵立刻說,把手插進她脖子底下。
“不要!”她迅速的說,勉強支撐著坐了起來,她起身得那樣急,一陣暈眩使她差點又倒了下去,若塵慌忙扶住她,祈求的喊了一聲:“雨薇!”她把眼光調開去,根本不再看他,她發現了李媽,立刻說:“李媽,你扶我到房裡去,我睡一覺就好了。
”
若塵焦灼的握住了她的手,把她的身子扳向自己,望著她的眼睛,他急切的說:“雨薇,別這樣,求你!我今天累了一整天,晚上好想見你,八點鐘就趕回家,左等你不回來,右等你不回來,我就心慌意亂而胡思亂想起來了。
你不知道,雨薇,我一直在嫉妒那個醫生……”“不要解釋,”雨薇輕聲的阻止了他:“我不想聽,我累了。
”
若塵看著她,她的臉上依然沒有絲毫血色,她的眼睛裡也沒有一點兒光,一點兒熱,她整個小臉都闆得冷冰冰的,她沒有原諒他。
這撕裂了他的心髒,他額上的冷汗像黃豆般的沁了出來:“雨薇,你記得爸爸去世前一天晚上,我們在走廊裡說的話嗎?”他跪在那兒,仰頭望著她。
“我們曾互相心許,曾發誓終身廝守,不是嗎?”“那就是我勾引你的晚上。
”她低語,臉上一無表情,冷得像一塊寒冰。
“雨薇!雨薇!”他喊,把她的小手熨貼在自己的面頰上,他滿頭滿臉都是汗。
“我們今晚都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我們都不夠冷靜,我們都太累了,而且,爸爸的死,和他留下的遺產都使我們昏亂。
我是失了神了,我胡說八道,你難道一定要放在心裡嗎?”“我累了。
”她軟弱的說,依然冷冰冰的。
“請你讓我去睡覺。
”李媽向前走了一步,對若塵勸解的說:
“三少爺,你現在就別說了,讓江小姐去休息休息吧。
有話留到明天再說不是一樣的嗎?你沒看到她已經支持不住了嗎?”真的,雨薇又有些搖搖晃晃的了。
若塵咬緊了嘴唇,恨不得把自己的血液灌注到她身體裡去,好使她的面頰紅潤起來,更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挖出來,好讓她了解他的懊悔。
但是,他也明白,現在不是再解釋的時候,否則,她又會暈倒了。
長歎了一聲,他把酒杯湊到她的唇邊:
“最起碼,你再喝口酒,好嗎?”
她推開他的手,蹣跚的站起身來,叫:
“李媽!”李媽扶住了她,她從他身邊繞過,沒有看他任何一眼,就腳步蹌踉的向樓梯走去。
若塵跌坐在地毯上,望著她的背影,跟著李媽一步一步的走上樓,一步一步的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下。
然後,他把頭乏力的倒在沙發上,用雙手緊抓住自己的頭發,喃喃的自問:“你做了些什麼好事?你這個傻瓜!如果你失去了她,你就根本不配活著!你,耿若塵,就像爸爸說的,你是個渾球!”
擡起頭來,他望著那樓梯。
是的,明天,明天他將彌補這一切,不再驕傲,不再自負,在愛情的面前,沒有驕傲與自負!明天,他將挽救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