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頭,躺在她身邊,注視著她。
“我想,”她慢吞吞的說:“還是應該分一分的。
”
“試述理由!”“你隻是我的朋友……”
“隻是嗎?”他打斷了她。
“我正要告訴你我心裡打算的事。
你太驕傲,除非我成為你的丈夫,否則你永遠要和我分彼此,所以,我們明天就可以去法院,我們都已到達法定年齡,我們去公證結婚!”她把眼光從雲端收回來,落在他的臉上。
她擡起手來,用手指輕輕的、溫柔的撫摩著他的面頰,鼻頭,和下巴。
“你父母會很傷心,”她低語。
“超凡,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什麼?”“你父母對我的批評和看法!”
“他們并沒有說什麼……”他望著她,她那對黑白分明的眼睛正靜靜的瞅著他,瞅得他心跳,瞅得他無法遁形。
他輕咳了一聲,啞聲說:“我們何必管父母的批評和看法呢?愛情和婚姻,是我們之間的事,對嗎?”
她用手勾住他的脖子。
“他們說我些什麼?”她低問。
那是不能說的,也是他不願說的,更是他不敢說的。
俯下頭,他熱烈的、輾轉的、深情的吻她。
這一吻述說了千言萬語,也表達了他的萬般無奈,和千種柔情。
她體會出來了。
體會的比他表達的更多,她深深的歎息了。
“為什麼你要姓殷?”她悲哀的問。
“對不起,”他說。
“我沒有選擇的餘地。
”
她不由自主的微笑了。
“為什麼你要愛上我?”
“這一點,幸好我還有選擇的餘地!”
“傻瓜!你要付代價的!”
“人生的事本來就如此,你要求的越高,付的代價也越高!”他盯著她。
“誰教我要求這麼高?像我母親說的,天下的女孩那麼多,為什麼你挑了一個最特殊的來愛?”
她的眼光深沉。
“他們是這樣強烈的反對我啊?”
他咬牙。
言多必失!你何苦多說話!
“芷筠,”他正色說:“嫁我吧!我們去公證結婚!好不好?讓我負起一個丈夫的責任來,好不好?你太驕傲,如果我不娶你,你不會讓我來養你!假如你去工作,我實在不放心!”
“不放心什麼?”“竹偉需要有個人照顧。
而且……”
“而且什麼?”“你太可愛,芷筠。
”他坦白的說。
“認識了你,我才知道‘我見猶憐’四個字的意思。
我不願再跑出一個方靖倫來!而這是非常可能的事!所以,芷筠,嫁我吧!這兩天我想了又想,除非塵埃落定,要不然,總是夜長夢多!何況,你身邊又有那麼多包圍你的人,這樣拖下去,我會發瘋!”
她凝視著他的眼睛。
“你真要和我去公證結婚?”
“我真要!”他熱切而懇求的望著她。
“答應我,芷筠。
或者,婚禮會辦得不很隆重,或者,你會感到終身大事不該草率……”“不。
我并不在乎婚禮隆重與否,”她說:“可是,我不贊成你瞞著父母娶我!假如我嫁給了你,我總逃不開你的父母,我們私下結婚,你父母一定會勃然大怒……”她的眼睛清朗而悲哀。
“在他們的怒火底下,我這個兒媳婦怎麼當呢?”她用手親切的撫摩著他那帶著胡子渣、粗糙的下巴。
“所以,你必須想清楚,如果你要和我公證結婚,我們就隻有一條路可走!”“什麼路?”“從此,你和殷家就斷絕了關系!”
殷超凡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
芷筠沒有忽略他這個冷戰,她歎了口氣,手從他的面頰上軟軟的垂下去,碰到身下的草地。
她拔起一片小草,無意識的把那草葉撕成好幾條,一面撕著,她一面說:“我知道,這對你是多麼困難的事!你父母一向寵你,愛你,順著你,幾乎對你是言聽計從的!除了我,他們大概從沒有反對過你任何事!現在,你是不是狠得下心來背叛父母,拋棄養育你二十四年的家庭,同時,還有台茂的企業!如果你娶了我,你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并不認為有這麼嚴重!”殷超凡勉強的說。
自從父母強烈反對芷筠那夜開始,他就一直在計劃和芷筠公證結婚。
在他心裡,多少在打一個如意算盤,隻要父母發現生米煮成了熟飯,就也隻好認了。
問題在如何說服芷筠,不舖張,不請客,來一個簡簡單單的婚禮。
而現在,芷筠提出的問題,是他從沒有想過的。
“你不了解,芷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