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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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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很快的瞬了周仲濂一眼,這一眼是凄楚萬狀的,是哀怨欲絕的,也是憤恨而無奈的。

    “我還能說什麼呢?”她低低的,自語似的說,頭又垂了下去,看出自己簡直沒有脫罪的可能,連失主都咬定這是他家的失物,自己還能怎樣呢?她心灰意冷,不禁賭氣的說:“我所知道的,我都說過了。

    現在,有失物,有失主,又有盜賊,隨你們把我怎樣處置吧,我還有什麼可說呢?” “趙韻奴!”程正厲聲喊:“不許強嘴!” 韻奴震動了一下,擡起頭來,她又很快的掃了周仲濂和程正一眼,淚水就湧進了眼眶,低俯著頭,用牙齒緊咬著嘴唇,她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你有話要問她嗎?”程正問周仲濂。

     “是的,”周仲濂轉向韻奴,後者那股凄凄然,楚楚然,和那種哀哀無告的模樣使他心裡猛的一動,他竟無法把目光從她那秀麗可人的面孔上移開,他的聲音不知不覺的放得非常非常的溫柔:“姑娘,你別害怕,你隻說這鐲子是從哪兒得來的吧?”“我可以說話嗎?”韻奴幽幽柔柔的問。

     “怎麼不可以呢?”周仲濂說。

     于是,韻奴潤了潤嘴唇,低低的,委屈的,她把已經在堂上說過的話又重說了一遍。

    說完了,她舉目望著周仲濂,怯怯生生的說:“或者,你們那個鐲子和這鐲子并不完全一樣呢?或者有一點點分別呢?也或者,當初那雕刻這鐲子的師傅,雕了兩個差不多的鐲子呢!”周仲濂有些猶疑了,不由自主的,他又把那水晶鐲拿了起來,仔細研究。

    真的,假若這鐲子并不是自己家丟掉的那一枚,假若這真是這姑娘家裡的東西,那麼,這誤會可不是鬧大了,而且……而且……而且還把人家一個好姑娘給押在牢裡!看她那嬌嬌怯怯,弱不禁風的模樣,怎禁得起獄卒的摧唇,怎禁得起那粗茶淡飯,冷衾冷炕?何況這年下裡,天氣如此之冷,把人家凍病了怎麼說?再有,如果真冤枉了人家,這份委屈,叫她那纖弱身子,又怎生承受得起?越想越不對,越想越遲疑,周仲濂按捺不住,站了起來,他對程正說:“程老伯,我得把這水晶鐲拿回去,問問家母看。

    您知道,這鐲子原是家母的東西,我根本沒見過幾次,不見得認得準。

    這姑娘的話也有點道理,萬一弄錯了,委屈了人家姑娘不說,還損及人家名譽!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程正揚了揚眉毛,看看周仲濂,又看看趙韻奴,想說什麼,卻沒說出口。

    看樣子,周仲濂畢竟是個少年書生哪!他是真懷疑鐲子不對呢?還是動了惻隱之心,憐惜起面前這待罪佳人呢?程正沒有把自己的感覺流露出來,拍了拍周仲濂的肩膀,他笑笑說:“是該這樣子,仲濂,你就把鐲子帶回家去,問問老夫人看吧。

    失鐲事小,冤枉人事大,你說是嗎?” “是的,”周仲濂收起了鐲子,不由自主的又看了那韻奴一眼,正巧,韻奴也在悄悄的注視著他,兩人的目光一接觸,周仲濂陡然間又感到心裡怦然一動,而韻奴已迅速的垂下了頭,一層羞澀的紅暈,慢慢的在那蒼白的面頰上擴散開來。

    周仲濂有點迫不及待了,對程正深深的一揖,他說:“程老伯,小侄這就告辭了,早點把事情弄明白,大家也早點安心!”“好的,我也不留你,我等你的消息!” “再有,”周仲濂又看看韻奴,遲疑了一下,終于說:“也別太委屈了這位姑娘,在目前這種情況下,她不能當一般囚犯待的,您說對嗎?”“當然,當然。

    ”程正一疊連聲的說,一面吩咐人把韻奴帶下去,韻奴退開的一剎那間,她再度擡頭,很快的望了望周仲濂,那眼裡已蘊滿了淚,而淚光中,又蘊滿了感激、祈求、委屈、希望,以及千千萬萬的言語。

    周仲濂愣住了,扶著門框,他忘形的癡立著,活了二十年,這是他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心中漲滿了某種酸楚的,溫柔的,而又惻然的,激動的情緒。

    
周仲濂一回了家,就迫不及待的沖進了內院,不等丫頭回報,他已直入了老夫人的房間。

    老夫人正帶著丫頭老媽子們在準備燈節的一應物品,看到兒子那樣急沖沖的跑進來,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不禁嚇了一大跳,站起身來,她焦灼的問:“怎麼了?”“哦,沒什麼,”周仲濂煞住了腳步,感覺到自己有些忘形了,他竟莫名其妙的囁嚅了起來,望著那些丫頭老媽子們,他欲說不說的抿了抿嘴角。

     “哦,你們都下去吧!”老夫人體會到兒子有話要說,對丫頭們命令著,等她們都退下了,老夫人望著周仲濂。

    “什麼事情呢?不要是又丟了東西吧?” “不,正相反!”周仲濂說,托出了那個晶光閃閃的水晶鐲。

    “媽,您看看,咱們家丟掉的那個水晶鐲,是不是這一個?” “噢,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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