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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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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遠遠的跟著,一直等到你和她分開了……” 她的聲音停止了,她的眼睛大大的睜著,眼光癡癡的停駐在他臉上。

    他吸口氣,咬咬牙,終于問出一句話來: “這三天,你住在那兒?” “女青年會,她們收容無家可歸的女孩子。

    ” 他默默的凝視她,在一片紊亂的、痛楚的思潮裡,去試著整理出來一個頭緒。

    聽了這一篇敘述,他才了解到她目前的處境,無家可歸的女孩子!她已經家破人亡,無家可歸了!他憐惜的、心痛的想著,那個白屋裡的小公主,嘗盡了天下所有的苦難,現在,是投奔他而來了!因為,在這世界上,他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他凝視著她,在那深切的憐惜的情緒中,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的沉默使她悚然而驚了,使她心慌,使她迷惘,而又使她自慚形穢了。

    她掙紮著、勉強的、瑟縮的、哀傷而又謙卑的說:“對不起,書培,我并不是存心要跟蹤你們,我隻是……隻是……隻是身不由己。

    現在,我……我也放心了。

    那個女孩子,她好漂亮,好活潑,好可愛好可愛的。

    我看到她也拿了書,她是你的同學,是嗎?這樣,就會有人照顧你了,這樣,你在台北就不會寂寞了,這樣,你終于有了配得上你的女朋友了……我來這兒,決不是還有什麼奢望,我隻是……隻是……隻是要見見你,見到了你,我也心滿意足了。

    你不要為難,我會……我會安排我自己……我會……我會走開……”他一直瞪著她,聽她吞吞吐吐的說著,聽她自言自語的說著。

    這時,他再也忍不住,就把她一把抱進懷中,用嘴唇溫柔的蓋在她的唇上。

    他好溫柔好溫柔的吻她,好細膩好細膩的吻她,好憐惜好憐惜的吻她。

    他的嘴唇接觸到她那顫抖著的嘴唇時,他覺得自己的心都碎了,因心痛而碎了,因憐惜而碎了。

    然後,他把她的頭壓在自己的肩上,他拍撫著她的背脊,像拍撫一個無助的小嬰兒: “你不許走開!”他說,溫和而固執的說:“你什麼地方都不許去。

    因為,我再也不許你離開我了!” 她掙紮著擡起頭來,不信任似的看著他,費力的從嘴裡迸出幾句話來:“你真的……不必顧慮我,我不是來給你惹麻煩的。

    你真的不要為難。

    你真的不必管我……” “你在說些什麼鬼話?”他粗聲的問,死盯著她。

    “我發瘋一樣的找你,發瘋一樣的等你,發瘋一樣的想你,現在,好不容易把你等來了,你以為我還會放掉你嗎?我還會像上次那樣傻,把我的幸福和歡樂一起放走嗎?采芹!你休想,你休想再逃開我!你休想!如果你敢再從我身邊走開,我會殺掉你!知道嗎?我會殺掉你!” 她隨著他的聲音,眼睛越睜越大,隨著他的聲音,淚水湧進了眼眶,越湧越多,終于,那睫毛再也承受不住淚水的份量,成串的淚珠就撲簌簌的滾了下來。

    她哭了起來,整晚,她敘述了無數的悲劇,敘述了人生至慘的生離死別。

    她都沒有這樣放聲一慟。

    這時,她哭了,她哭著投進他懷裡,哭著抱住了他的腰,哭著把臉藏進他胸前的衣服裡。

     “我已經……我已經……”她邊哭邊說:“我已經是殘花敗柳了。

    怎麼配……怎麼配……再來跟你?你如果真的還要我,我就……我就給你當個小丫頭。

    你和那個好漂亮的小姐談戀愛,我也……我也不吃醋……” “胡說八道!”他輕叱著,覺得自己的眼眶也濕了,覺得自己的聲音也哽了。

    “我看,我真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治好你的自卑感。

    別再說傻話了,別再說莫名其妙的話了,讓我聽了都生氣!你以為全天下的男人都和你爸爸一樣?三妻四妾,用情不專?不,采芹,你將是我生命裡唯一的女人,再也不允許別人插入!”“可……可是,”她囁嚅著:“那個,那個好漂亮的小姐……”“天哪!”他叫著,用雙手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從自己胸口推開,他盯著她的眼睛,似乎想一直看到她內心深處去。

    “你有完沒完?你撞見我請一個女同學看電影、喝豆漿,你就認為我和她之間,有特殊的感情嗎?” “我……我不是吃醋,”她慌忙解釋,淚珠仍然在眼眶裡打轉。

    “我已經沒有資格吃醋……” “為什麼沒資格吃醋?”他打斷她。

    “你可以吃醋,不可以給我亂戴帽子。

    任何一個妻子,都可以吃丈夫的醋,你當然也可以吃醋!”她停止了呼吸,眼睛裡,淚光閃亮。

     “你說什麼?”她做夢似的問。

     “我說——”他清晰的、有力的吐出幾個字。

    “我要娶你。

    ” 她把手壓在胸口,她的臉色和月光一樣白。

     “你一定不是認真的,”她喃喃的說。

    “你隻是同情我。

    你從小就有一顆好善良好善良的心,你同情受傷的小鳥,現在,我就是那隻受傷的小鳥。

    哦,書培,你可以治療受傷的小鳥,但是,不必娶她的!”“喂!”他有些生氣了,他提高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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