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情的說:“我實在非常——欣賞你。
”
“看樣子,我們是彼此欣賞□?”她忽然又調皮起來,笑得慧黠而閃爍。
“可惜你是黃鼠狼!好,我們要做朋友,一言為定!”“一言為定!”就這樣,他和燕青之間,忽然變得友好而親熱起來,他們常在一塊兒,談文學,談詩詞,談人生,談愛情,談同學,談他的抱負,也談他的采芹。
而在這段時間裡,采芹正忙著苦練她的電子琴,由于家裡沒有琴,她必須出去練,幾乎每天都要出去五小時以上,她學得認真而辛苦。
這樣,到八月底,一天,她從外面飛奔而回,喜悅的投進了他的懷中,用胳膊抱著他的脖子,叫著說:
“我通過了,我得到了那個工作!”
“彈電子琴嗎?”他問,不太信任的。
“你真的會彈了?別當眾出醜呵!”她對他嫵媚的微笑著。
“我彈得并不太壞,你不知道我每天練得多辛苦,幸好以前學過鋼琴,幸好我知道的曲子也多,否則我真不曉得怎麼能通過?那經理讓我坐在那兒,一口氣彈了三小時,不能有重複的調子。
噢,那經理對音樂可真懂,彈錯了一個音他都會發現。
”他開始正視這件事情了。
“你的工作到底是什麼性質?講來聽聽看,是樂隊中的電子琴手?”“不是的,是電子琴獨奏。
偶爾也可能要跟著唱支歌。
”
“哦,還要唱。
不過,你的歌喉倒還可以。
”他點點頭。
“每天要上班嗎?”“是的。
我們有兩個彈電子琴的,輪流彈,一個人會吃不消,因為,西餐廳從早上十點鐘就營業,要一直到晚上十二點。
當然,并不是每小時都要彈,彈彈歇歇,每天總要彈三小時左右。
”“你的意思不是說,你要從早上十點鐘,上班到晚上十二點吧?”他狐疑的問,本能的抗拒起來了。
“不會,我明天就去和另外那個電子琴手研究研究,我上早班,讓他上晚班,那麼,我每晚還是在家陪你。
反正,馬上就開學了,你白天也要上課。
”她急急的說,生怕他會反對。
“多少錢一個月呢?”他問。
“你決想不到。
”她的臉發光,眼睛也發光。
“那經理說,從一萬元一個月開始起薪,如果做得好,以後再加薪。
”
“一萬元?”他直跳起來,倒吸了口冷氣。
“你沒弄錯吧?隻彈琴嗎?還是另有文章?為什麼出這麼高的待遇?你最好說說清楚!”“唉!”她歎著氣,溫柔的凝視他,又溫柔的吻他。
“不要疑神疑鬼吧,書培。
你知道,一個電子琴手是很難找的,好的琴手有高達四、五萬塊一個月的。
不僅僅隻彈一兩小時,他們還跑場呢!一天去好幾個地方呢!我跟你保證,那兒是最高級最高級的餐廳,一點花樣都沒有的。
”
“那家餐廳叫什麼名字?”他悶悶的問。
“叫喜鵲窩。
”“喜鵲窩?”他咬咬嘴唇:“最好別弄成烏鴉窩。
”
她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微微有些兒傷心。
“你——不高興嗎?”她低聲問。
“你——并不為我獲得這個工作而開心嗎?我——足足苦練了兩個月呢!”
“哦,”他回過神來,注視著采芹,他用手指輕梳著她的頭發,望著那發絲像水般從他指縫中滑落下去,又用手指輕輕撫摸她那小小的鼻梁,她的鼻梁并不挺,卻有個很美好的弧線。
再用手指撫弄她那略嫌瘦削的下巴,她整個臉龐的輪廓,都柔美而動人,他又想畫她了。
她是美麗的!他用一種驚歎的心情去想著,她實在是美麗的!隨著歲月的流逝,她似乎越來越綻放出她的光華,越來越有種成熟的韻味和飄逸的氣質。
把這樣一個美麗的小東西放在一家人來人往的餐廳裡,不知道是不是很明智?他搖搖頭,歎了口氣,把她輕輕的擁在胸前。
“我為你高興,采芹,我是為你高興!如果你覺得我表現得不夠熱烈,那是因為——我那男性中心的思想,使我有些兒受傷。
”“受傷?”她窒息的問:“怎麼會?”
“我找了幾個月的工作,到處碰釘子,待遇都是千兒八百,你呢,一下子就找到了個上萬的工作。
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噢!”她輕喚著,熱烈的抱緊了他,熱烈的依偎著他,熱烈的說:“你還在念書呢!你還在學畫呢!你是藝術家呢!你不要用待遇去衡量人的價值,你的畫,你的才華,你的藝術根本就是無價的!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