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沒問題吧!”“好!”我幹脆的說,站了起來,我的血管已在體內僨張,我必須趕快離開這間屋子。
我說:“我很願意作你們的女嬪相,預祝你們白頭偕老!”我望著雪姨說:“爸爸呢?”
“出去了!”“告訴他我來過了!”說完,我匆匆的走出客廳,幾乎是蹌踉的向大門外沖。
在花園裡,如萍追了上來,叫著說:
“依萍,等一下。
”
我站住了,如萍追過來,站在雨地裡,伸手過來拉住我的手,用充滿歉意的聲音說:
“依萍,你不怪我吧,我知道你是愛他的!”
我受不了了!我好像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那股壓力已到了最高峰,我甩開她的手說:
“別胡說八道,我一點都不在乎!”
可是,這傻瓜又拉住了我的手,用純屬于善意的,歉然的,好心的聲音,急急的說:
“依萍,我知道你很難過,我自己也嘗過這滋味的,我實在不該搶你的男朋友,可是他對我好……我沒辦法,依萍,以前我也不怪你,現在你也不怪我,好嗎?我們還是好姐妹,是不是?”我心中冒火,頭昏腦脹,望著她那張怯兮兮的臉,我爆炸的大喊了起來:“告訴你,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懂不懂?你這個大笨蛋!”喊完,我無法控制了,我掉轉頭,沖到大門外面。
在門外,我靠在圍牆上,劇烈的呼吸著,讓突然襲擊著我的一陣頭暈度過去。
于是,我又恍惚回到挨打的那一天,站在門外發誓要報仇。
仰起臉來,我讓雨點打在我臉上,心如刀絞,頭痛欲裂!我,走了半天的迂回路,現在好像又繞回到起點來了。
何書桓……我在圍牆上搖著我的頭,無聲的說:
“何書桓!我恨你!”沿著新生南路,我蹌踉著向前走。
雨大了,風急了,我依然沒有豎起雨衣的帽子,風撩起了我的雨衣,我胸前的襯衫和裙子都濕了,水從頭發上滴了下來,管他呢!我什麼都顧不得!頭痛在增劇,眼前是一片灰蒙蒙的。
我想找一個地方,狂歌狂叫狂哭,哭這個瘋狂世界,叫這個無情天地!
到了和平東路,我應該轉彎,但我忘記了,我一直走了過去。
心裡充滿了傷心、絕望、憤怒和恥辱。
何書桓,這個我愛得發狂的男人,他今天算把我折辱夠了,他一定得意極了,他該在大笑了!哦,這世界多奇怪,人類多奇怪,愛和恨的分野多奇怪!新生南路走到底是羅斯福路,我順著路向左轉走到公館的公路局汽車站,剛好一輛汽車停了下來,雨很大,車子裡很空,我茫然的上了車,完全是沒有意識的。
車子開了,我望著車窗上向下滑的雨水,心裡更加迷糊了,頭痛得十分劇烈。
閉上了眼睛,我任那顛簸的車子把我帶到未可知的地方去。
車子停了又開,開了又停。
終于,它停下來不再走了,車掌小姐搖著我的肩膀說:“喂,小姐,到底了!”
到了?到哪裡了?但,管他呢!反正到終站我就必須下車。
我下了車,迷迷茫茫的打量著四周,直到公路局的停車牌上的三個字映進我的眼簾,我才知道這是新店站。
我向前面走去,走出新店鎮,走到碧潭的吊橋上。
站在橋上,我迎風佇立,雨點打著我,夜色包圍著我,在黑暗中伸展著的湖面是一片煙雨蒙蒙。
走過了橋,我沒意識的走下河堤,在水邊的沙灘上慢慢的走著。
四周靜極了,隻有雨點和風聲,颯颯然,凄凄然,夜的世界是神秘而陰森的。
我的頭痛更厲害了,雨水沿著我的頭發滴進我的脖子裡,我胸前敞開的雨衣毫無作用,雨水已濕透了我的衣服,我很冷,渾身都在發抖。
但腦子裡卻如火一般的燒灼著。
我走到一堆大石塊旁邊,聽到水的嘩嘩聲,這兒有一條人工的堤,水淺時可以露出水面。
這時,水正經過這道防線,像瀑布般流下去,黑色的水面仍然反射著光亮。
我在一塊石頭上坐下來,把手支在膝上,托住了下巴,靜靜的凝視著潭水。
水面波光,在白天,我曾經和何書桓多次遨遊過。
而今,何書桓已經屬于另一個女孩子了,一個我所恨的女孩子,雪姨的女兒!我咬住嘴唇,閉上眼睛,何書桓,他報複得多徹底!何書桓!何書桓……媽媽去找過他,我寫信求過他,他居然完全置之不理,怎樣的一顆鐵石之心!但是,我愛他!就在我獨坐在這黑夜的潭邊,忍受著他給我的痛苦的時候,我依然可以感到我心中那份被痛楚、憤怒所割裂的愛。
可是,這份愛越狂熱,我的恨也越狂熱!何書桓,這名字是一把刀,深深的插在我的心髒裡,那黑色的潭水,全像從我心髒中流出的血。
我無法再思想了,頭痛使我不能睜開眼睛。
我努力維持神志清醒。
我聽到有腳步踩在沙地上的聲音。
微微轉過頭,我眯著眼睛看過去,我看到一個男人的黑影向我走來,穿著雨衣,戴著雨帽,高高的個子……我沒有恐懼,也沒有緊張,隻無意識的凝視著他,他在距離我一丈路以外站住了,然後,找了一塊石頭,他也坐了下去。
我想笑,原來天下還不止我一個傻瓜呢!難道他也是傷心人別有懷抱?我遙望他,假如他的目的是我,我願意跟他到任何地方去。
經過了今晚的事,我對什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