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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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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麼回事,有時她說的話好像很有理性,有時又糊塗得厲害。

    她一直望著這孩子發呆,那眼光好奇怪。

    她又常常會忘記,總是問我這孩子是從哪兒來的?你們來得正好,跟她談談,看看她會不會好一點。

    ” 他們走了進去,心虹仍然緊偎著狄君璞,又瑟縮,又緊張。

    蕭雅棠轉過身子,想到裡面去找盧老太太,可是,就在這時,盧老太太走出來了。

    她穿著一身藍布的衫褲,外面套著件黑毛衣,花白的頭發在腦後挽著髻。

    她的面色十分枯黃,眼睛也顯得呆滯,但是,幸好卻很整潔,也無敵意。

    一下子看到這麼多人,她似乎非常吃驚,她回過頭去望著雅棠,吶吶的、畏怯的說:“雅棠,他們……他們要做什麼?” “伯母,那是心虹呀!”雅棠說:“你忘了嗎?” 心虹立即走上前去,一眼看到盧老太太,她就忘了自己對她的恐懼,隻覺得滿懷的歉意與內疚了。

    這老太太那樣枯瘦,那樣柔弱,又那樣孤獨無依,帶著那樣怯生生的表情望著他們,誰能畏懼這樣一個可憐的老婦人呢?她跨上前去,一把握住盧老太太的手,熱烈的望著她,竟不能遏止自己的眼淚,她的眼眶潮濕了。

    “伯母,”她哽塞的喊:“我是心虹呀。

    ” 盧老太太瞪視著她,一時間,似乎非常昏亂。

    可是,立即,她就高興了起來,咧開嘴,她露出一排已不整齊的牙齒,像個孩子般的笑了。

    “心虹,好孩子,”她說,搖撼著她的手。

    “你和雲飛一起回來的嗎?雲飛呢?”她滿屋子找尋,笑容消失了,她惶惶然如喪家之犬,在屋子裡兜著圈子。

    “雲飛呢?雲飛呢?”她再望著心虹,疑惑的。

    “你沒有和雲飛一起回來嗎?雲飛呢?” 心虹痛苦的望著她,十分瑟縮,也十分惶恐,她不知該怎麼辦了。

    雅棠跨上了一步,很快的說: “伯母,你怎麼了?心虹早就沒有和雲飛在一起了,她也不知道雲飛在什麼地方。

    ” 雅棠這一步棋是非常有效的。

    在老太太的心目中,雲飛沒有死是真的,雲飛不正經也是真的。

    她馬上放棄了找尋,呆呆的看著心虹。

    “呵呵,你也沒見著雲飛嗎?”她口齒不清的說: “他又不知道跑到什麼鬼地方去了!呵呵,這個傻孩子,這個讓人操心的孩子呵!”她忽然振作了一下,竟對心虹微笑起來,用一種歉意的、討好似的聲調說:“別生氣呵,心虹。

    你知道男人都是不正經的,等他回來,我一定好好的罵他呵!” 心虹那纖弱的神經,再也受不了盧老太太這份歉意與溫存,眼淚奪眶而出,她轉開了頭,悄悄的拭淚。

     “噢噢,心虹,別哭呵!”老太太曲解了這眼淚的意義,她是更加溫柔更加抱歉了。

    “別哭呵!乖兒!”她擁著心虹,用手拍撫著她的背脊,不住口的安慰著。

    “你不跟他計較呵!我會好好罵他呵!乖兒,別傷心呵!別哭呵!我一定罵他呵!” 狄君璞望著這一切,這是奇異的,令人感傷而痛苦的。

    他真不敢相信,這個老婦就是那晚在霧谷如兇神惡煞般的瘋子,現在,她是多麼慈祥與親切!人的精神領域,是多麼複雜而難解呵!堯康走到狄君璞身邊,低聲的說: “你認為帶心虹來是對的嗎?” “是的。

    怎樣?”“你不覺得這會使心虹太難受了?” “或者。

    但是,如果心虹能為她做點什麼,會使心虹卸下很多心理上的負荷。

    而且,我希望她們之間能重建友誼,那麼,對心虹來說,會減少一個危險,否則,那老太太一發病,隨時會威脅到心虹。

    ”“我看,”堯康深思的看著那老太太。

    “我們能為那老太太做的事都太少了,除非讓雲飛複活,而這是不可能的事。

    現在,從她的眼神看,她根本就是瘋狂的,我隻怕,她的友誼并不可靠。

    ”狄君璞愣住了,堯康的分析,的确也有道理。

    他望著那擁抱著的一對,本能的向前邁了一步,似乎想把心虹從盧老太太的掌握中奪下來。

    就在這時,雅棠懷抱中的孩子忽然哭了起來,這立即就吸引了盧老太太的注意,她放開了心虹,迅速的回頭,望著雅棠說:“誰在哭?誰在哭?”“是寶寶,”雅棠說:“他尿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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