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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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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表示的無情。

     江仰止被江雁容那一連串的話弄得有點愕然了,這孩子公然如此頂撞父親,他這個父親真毫無威嚴可說。

    他望望江太太,後者十分沉默。

    雁若注視著父親,眼睛裡卻有著不同意的味道。

    他有點懊悔于信口所說的那句“親眼看到”的話,不過,他卻不能把懊悔說出口。

    他想輕松的說幾句話,掩飾自己的不安,也放松飯桌上的空氣,于是,他又不假思索的笑笑說:“來!我們吃飯,別管她,讓她哭哭吧,這一哭起碼要三個鐘頭!”這句話一說,江雁容的哭聲反而止住了。

    她聽到了這句話,從床上坐了起來,讓她哭!別管她!是的,她哭死了,又有誰關心呢?她對自己凄然微笑,站起身來,走到窗子前面,望著窗外的白雲青天發呆。

    人生什麼是真的?她追求著父母的愛,可是父母就不愛她!“難道我不能離開他們的愛而生活嗎?”忽然,她對自己有一層新的了解,她是個太重情感的孩子,她渴望有人愛她。

    “我永遠得不到我所要的東西,這世界不适合我生存。

    ”她拭去了淚痕,突然覺得心裡空空蕩蕩。

    她輕聲念:“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 這是佛家南宗六祖惠能駁上座神秀所說“身似菩提樹,心如明鏡台,願將勤拂拭,勿使染塵埃”的偈語。

    江雁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把這幾句話念出來,隻感到人生完全是空的,追求任何東西都是可笑。

    她走出房間,站在飯廳門口,望了江仰止一眼,感到這個家完全是冷冰冰的,于是,她穿過客廳,走到大街上去了。

    她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閒蕩著,一輛輛的車子,一個個的行人,都從她身邊經過,她站住了。

    “我要到哪裡去?”她自問,覺得一片茫然,于是,她明白,她是沒有地方可去的。

    她繼續無目的的走著,一面奇怪著那些穿梭不停的人群,到底在忙忙碌碌的做什麼?在一個牆角上,她看到一個年老的乞丐坐在地下,面前放著一個小盆子。

    她丟了五角錢進去,暗暗想著,自己和這個乞丐也差不了多少。

    這乞丐端著盆子向人乞求金錢,自己也端著盆子,向父母乞求愛心。

    所不同的,這乞丐的盆子裡有人丟進金錢,而自己的盆子卻空無所有。

    “我比他更可憐些。

    ”她默默的走開去。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最後,她注意到每家的燈光都亮了。

    感到饑餓,她才想起今天沒吃中飯,也沒吃晚飯,她在街頭已走了六小時了。

    在口袋裡,她僥幸的發現還有幾塊錢。

    走進一家小吃店,她吃了一碗面,然後又踱了出來。

    看了看方向,發現離周雅安的家不遠,她就走了過去。

     周雅安驚異的接待著江雁容。

    她和母親住在一棟小小的日式房子裡,這房子是她父親給她們的。

    一共隻有三間,一間客廳,一間臥室,和一間飯廳。

    母女兩個人住是足夠了。

    周雅安讓江雁容坐在客廳裡的椅子裡,對她注視了一會兒。

     “發生了什麼事?你的臉色不大好。

    ”周雅安說。

    “沒什麼,隻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我和弟弟打了一架,爸爸偏袒了弟弟。

    ”江雁容輕描淡寫的說。

     “真是一件小事,每個家庭都會有這種事的。

    ” “是的,一件小事。

    ”江雁容輕輕的說。

     周雅安看看她。

    “你不大對頭,江雁容,別傷心,你的爸爸到底管你,我的爸爸呢?”周雅安握住江雁容的手說。

     “不許安慰我!”江雁容喊,緊接著,就哭了起來。

    周雅安把她的頭抱在自己的膝上,拍著她的肩膀。

     “雁容,別哭,雁容。

    ”她不會勸解別人,隻能反複的說這兩句話。

    “你讓我哭一哭!讓我好好的哭一哭!”江雁容說,就大哭起來。

    周雅安用手環著她的頭,不再勸她。

    江雁容越哭越厲害,足足哭了半小時,才慢慢止住了。

    她剛停止哭,就聽到另一個抽抽嗒嗒的聲音,她擡起頭來,周雅安正用手帕捂著臉,也哭了個肝腸寸斷。

    江雁容詫異的說: “你哭什麼?”“你讓我也哭哭吧!”周雅安抽泣的說:“我值得一哭的事比你還多!”江雁容不說話,怔怔的望著周雅安,半天後才拍拍周雅安的膝頭說:“好了,周雅安,你母親聽到要當我們神經病呢!” 周雅安停止了哭,她們手握著手,依偎的坐了好一會。

    江雁容低聲說:“周雅安,你真像我的姐姐。

    ”“你就把我當姐姐吧!”周雅安說,她比江雁容大兩歲。

     “你喜歡我嗎?”江雁容問。

     “當然。

    ”周雅安握緊了她的手。

     “周雅安,我想聽你彈吉他。

    ” 周雅安從牆上取下了吉他,輕輕的撥弄了幾個音符,然後,她彈起一支小歌。

    一面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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