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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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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沒有什麼是得不到的。

    想想看,世界上還有多少無望的愛情!你們夠幸福了,短短的離別算什麼呢?” “無望的愛情!”我咀嚼著他的話,心中酸酸澀澀的若有所悟。

    “什麼樣的愛情是無望的愛情?” “例如——”他想了想:“你愛上一個你所不該愛的人,或者,你所得不到的人。

    ”“愛情一定要占有嗎?”我問。

     “你認為呢?”他反問。

     “我想是的,最起碼,我全心想占有淩風。

    ” 他沉吟片刻,他的眼睛深邃難測,定定的注視著草原的盡頭。

    “愛情有許多種,”他深沉的說:“或者你也可能做到無欲無求的地步。

    但是,要做到這一步,你必須在煉爐裡千錘百煉過,經過了燒灼、挫磨、炙心般的痛苦,才可能煉成金剛不壞之身。

    ”是嗎?他的話牽引我走入愛情的另一個境界,那種愛應該是至高無上的,是屬于超人的。

    我不會有那樣的境界,我隻是一個凡人。

    而且,有多少人能受得了那份燒灼、挫磨,和炙心般的痛苦?擡起頭來,我凝視著韋白,他受過這種苦嗎? “為什麼瞪著我?”他問。

     “看你有沒有金剛不壞之身。

    ” 他猛的震動了一下,迅速的望著我,什麼東西刺到了他?片刻,他放松了臉上的肌肉,微笑說著: “但願我有,你祝福我吧!” “我會祝福你的。

    ”我也微笑了,我們說得都很輕松,但我直覺的感到并沒有開玩笑的氣氛。

    他眼底有一抹痛楚,太陽穴邊的血管在跳動,這洩漏了他激動的情緒和痛苦的感情。

    為什麼?我把握不住具體的原因,但是,我想,我知道的已經太多了。

    回到了幽篁小築,我有好幾天都沉浸在離愁裡,惶惶然不知何所适從。

    原野仿佛不再美麗了,落日也不再絢爛,夢湖邊堆滿了愁霧愁煙,小溪上積壓的也隻是別情別緒,我到處流蕩,到處尋覓,找尋著我和淩風的夢痕。

    這種凄凄惶惶的情況直到收到淩風的第一封信時才好轉,他在信上說: “不許哭呵,詠薇,日子總是會流過去的,我們都得為重 聚的日子活得好好的,是嗎?再見面的時候,我不許你 瘦了,要為我高高興興的呵,詠薇!如果你知道,有個 人血液裡流著的都是你的名字,腦子裡旋轉的都是你 的影子,你還會為離別而傷心嗎?” 看過了信,我捧著信箋好好的哭了一場,然後,我覺得心裡舒服多了,也振作多了。

    我整理著我那本“幽篁小築星星點點”的雜記,試著把那些片片段段,零零碎碎的東西拼成一篇完整的小說。

    我工作得很起勁。

    同時,每天晚上,我都要寫一封長長的信給淩風。

    這使我從離愁裡解脫出來,我安靜了,也成熟了。

     這天,我到章伯母的書房裡去找小說看,這間書房一直很吸引我。

    不止那滿目琳琅的書畫和雕刻品,還因為這書房裡有一種特殊的、甯靜的氣氛。

    坐在章伯母書桌前的椅子裡我望著牆上韋白所雕刻的菊花出神。

     “孤標傲世偕誰隱?一樣花開為底遲?” “圃露庭霜何寂寞?雁歸蛩病可相思?” 他在問誰呢?問菊花?菊花是誰?為什麼選擇這樣幾句話?我搖搖頭,或者什麼都不為,我太喜歡給任何事情找理由了。

    站起身來,我在書架上找了半天,不知道找那一本書好,書桌上放著一本屠格涅夫的《煙》,我拿了起來,順手翻著看看,隨著我的翻弄,一張折疊的信箋落了下來。

    我俯身拾起了信箋,出于一種朦朧的好奇,和探索的本能,我打開了它。

    首先躍進眼簾的,是章伯母娟秀的字跡,抄錄著一首張籍的詩: “君知妾有失,贈妾雙明珠, 感君纏綿意,系在紅羅襦, 妾家高樓連苑起,良人執戟明光裡, 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擬同生死, 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 在這首詩的後面,筆跡變了,那是韋白遒勁有力的字,洋洋灑灑的寫著: “涓:一切我都明瞭,經過這麼多年,我總算想透了,也了解你了,你不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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