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這,這,這叫橋?”“不叫橋叫什麼?”紀遠說:“這是行程中的第一站,過了橋我們才算是進入情況,開始爬山。
來!走吧!誰先過去?”“喂,紀遠,”杜嘉文說:“我們出錢給山地人,要他們給我們帶‘路’的,他們怎麼不找有路的地方走呢?這怎麼可能過去?”“路?”紀遠笑了:“這就是‘路’呀!上山,隻有這一條路可走,假若連這個橋都過不去,還想打什麼獵?”
“天哪,”湘怡注視著那根浮架著的橫木,和橫木下濤濤滾滾的流水,顫栗的說:“說實話,我不相信我能走過去,如果掉到水裡,一定會被激流沖走。
”
“好吧,我打頭陣,”紀遠說:“你看,山胞已經來接應你們了。
”真的,三個山地人把背包卸了下來,放在地上,他們又走回頭來接應後面的人。
紀遠走上石塊,一隻腳跨在橫木上,伸手拉住身後的可欣,低聲說:
“把膽量放大一點,你如果走不過去,她們兩個更走不過去了!”可欣緊緊的扶住紀遠的手,那隻手強而有力,她感到微微一震,仿佛有無數生命的源泉正從他的手裡注入自己的體內。
他緊緊盯著她,眼睛裡有著鼓勵和堅定。
她咬咬牙,踩上了橫木,紀遠的手扶著她,把她送上了木條,然後站著目送她走過去。
她顫巍巍的移著步子,這不到兩碼的路程好像有幾百哩一樣漫長,好不容易,她碰到了對面山地人伸給她的手,同時,聽到身後紀遠輕松的聲音:
“你看,沒什麼吧,看起來危險,走起來還不是和平地差不多!”她站到對面的岸上,雙腿還不住的發著抖。
回過頭來,她看到嘉齡也被送上了橫木,才走了兩步,她就站在橫木上哇哇大叫:“不行了!我一步都不能走了!這木頭好像在我腳底下跳舞!”“走過去!”紀遠在喊:“再走兩步就行了!隻要兩步!”
嘉齡咬著嘴唇,搖搖晃晃的向前面沖過去,她顯然是橫了心,抱著一不做二不休的精神,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走得驚險之至,簡直像在橫木上表演華爾滋,看得可欣心驚膽戰,但她終于也走了過來。
站到岸上之後,她瞪視著可欣,愣愣的說:“我是怎麼樣過來的?可欣?”
“走過來的呀!”可欣說。
“真的嗎?”她大大的高興起來,昂著頭,她說:“我告訴自己,我正表演走鋼絲,有幾千萬個人看著呢,不能出醜,就走過來了!看樣子真正走鋼絲也不過如此呢!”
紀遠握住了湘怡的手。
“輪到你了,”他說,帶著個溫暖而鼓勵的笑。
“眼睛望著木頭,不要看水。
”但是,湘怡望著的卻是水,那清澈而透明的水,可以一眼看到水底的石塊。
水流迅速的奔瀉著,激起了無數的洄漩和白色的泡沫。
那麼多小水泡,掙紮著,破滅著……她想起家裡的洗衣盆,許許多多的肥皂泡,每個泡泡裡都有她的夢……站在那兒,她看呆了。
“怎麼?”紀遠說:“真不敢走?”
“哦,不。
”她輕輕說,自己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水花攪亂了她的思想,神思是朦朧而恍惚的。
在一種半機械的情況下,她跨上了木頭,迷迷糊糊的往前面走,有幾隻手接住了她,她落在石塊上,又穩穩的站在岸上了。
“噢,湘怡,”可欣抓住她的手,搖撼著說:“你簡直勇敢得超過我的想像!你走得那麼穩,比我強多了,我心裡怕得要命,隻能用意志力克服恐懼,我一直認為意志力是可以克服一切的。
你怎麼能走得那樣好?”
“我?”湘怡苦笑了笑,神思依然有些迷糊。
“我自己也不知道!”“哎!糟糕!”嘉齡發出一聲尖叫:“胡如葦摔下去了!”
隨著嘉齡這聲尖叫,是胡如葦的一聲大喊,他大概是剛跨上木頭就滑了下去,一隻腳已經落入了水裡,紀遠抓住他肩膀上的衣服把他猛然一提,他又被拉了上去,用手撐住木頭,他順勢坐在那條橫木上,濕淋淋的腳挂在那兒淌著水。
紀遠望著他,透了口氣:“你在表演什麼?別丟人了!三位小姐都走過去了,隻有你出毛病,還不趕快站起來走過去呢!快一些!節省時間!”
胡如葦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走過了那獨木橋。
嘉齡用手捧著肚子,笑得直不起腰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