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多嘴!身為格格,老想著男人可怎麼行?也不怕人笑話。
格格是金枝玉葉,就更該有廉恥心。
雖說格格和額駙是夫妻,但您是君,額駙是臣。
您招他他才能進來,您不招他他不能進來。
這個道理,格格該比奴婢更清楚。
”
紫薇無可奈何,眼淚不爭氣地湧了出來:
“你!……可我招他,你也不讓進,你究竟想要我怎麼樣嘛!”
原來,清代的祖訓裡要求選用一些精通禮儀規矩的老嫫嫫和上年紀的老太監教導格格。
阿哥們的禮儀規矩,一般稱他們為精奇嫫嫫和請達太監,他們往往由宗人府直接選派,皇帝并不直接過問此事。
清代的公主。
阿哥自打生下來就受諸達太監和精奇磨磨教導“規矩”,走路怎麼走,落座怎麼坐,一舉一動都要“儀態萬千”,吃飯湯匙磕響碗碟,說話聲音粗了,笑時牙出來了,甚或飯吃得多了,端茶姿勢不優雅……統統都要“教導”得合乎皇家風範。
因此外頭看著他們是天上人,他們自己卻感到苦不堪言,隻不過從小就這樣,苦慣了。
這王嫫嫫就是宗人府在紫薇出嫁後派來負責調教的精奇嫫嫫。
王嫫嫫曾是太後的陪嫁丫頭,所以,在紫薇這個格格府裡,是這個王嫫嫫說了算。
紫薇隻有氣結的份。
紫薇畢竟來自民間,不象那些苦慣了的格格默默忍受,日子長了,反不覺苦了。
當年雨荷視紫薇為掌上明珠,哪裡想到會出嫁以後遭到這樣的精神虐待:與自己的心上人早已終成眷屬;卻隻能颶尺天涯,不能朝夕相處,這種煎熬,常人尚且難以忍受,何況蘭心慧質,溫存多情的紫蔽呢?
紫薇常常為此而傷心落淚。
但又無計可施。
因為紫薇是個知書達理。
溫文爾雅的賢女子,她不願去惹是生非,隻願大家都平安快樂,她也就心滿意足了。
王嫫嫫尚不自知,隻管蝶蝶不休:
“奴婢不敢違背格格的意思!奴婢隻不過是照著祖上的規矩,給格格留臉面。
格格招幸額駙的次數多了,叫人背後指著說難聽的話,象是離了男人不能活似的!你們小來小往悄悄見面,奴婢都擔待了。
這次數一多,可讓奴婢怎麼做,怎麼向宗人府交差?”
紫薇一扭身,不願再聽,徑直進屋去了。
王嫫嫫一臉冷漠地向著屋裡甩了甩手帕,屈了屈身:
“格格想是累了,就早些休息吧。
額駙爺來,奴婢就替你回了。
奴婢這就告退。
”
裡屋床榻上,紫薇委屈地趴在被垛上。
巧兒端著一碗參茶:
“格格,別氣壞了身子,把這碗參茶用了吧!”
紫薇欠起身子,接過茶碗:
“巧兒,謝謝你!這麼大一個格格府,隻有你最貼我的心,最關心我。
”
“格格言重了,我們做奴婢的一心隻想把主子侍候好,我們也就心滿意足了。
何況格格心地善良,待奴才們好得一塌糊塗,奴婢都不知如何感謝格格才好。
”
“巧兒,我覺得我近來做人做得好失敗!”
“格格可別胡思亂想。
”
“真的,巧兒,我覺得我自出嫁以後就一直過著好壓抑的生活。
原以為我可以做一個好妻子,好媳婦,可現在,我想見爾康一面都那麼難,哪裡還談得上好妻子?要知道爾康在我心目中是我的全部,我根本不可能沒有他的!”
紫薇忍不住又傷心起來。
巧兒也陪著掉眼淚。
突然,巧兒象想起什麼似的:
“格格,聽說皇上最寵你了,你何不求求皇上,讓他給你免了這些規矩,你跟爾康額駙也就不用分開了。
”
“這一段時間,皇上因為思念香妃,心情一直不好。
我也不想用這些小事去打擾他,我隻希望皇阿瑪開心,隻要皇上開心,什麼我都忍了。
”
紫薇長長的睫毛低垂下去。
巧兒又想了想:
“奴婢知道格格一向不願招惹事端,對誰都和和氣氣。
可這事畢竟非同小可,事關你和爾康額駙的終身幸福呀!”
紫薇痛苦地搖搖頭:
“不!不!我不能!我做不到!”
巧兒也有點急了。
“要不,我去找小燕子格格,讓她替你去說也行!”
說著就要走出門去。
紫薇急忙拉住了巧兒:
“巧兒,萬萬使不得!你不了解小燕子。
小燕子這個人胸無城府,又沒半點主意,卻最愛打抱不平,對誰都是一付俠肝義膽。
她要是知道這事,非要鬧翻天不可。
所以,這事,我一個字都沒有跟她說起過。
”
“那還珠格格就沒有被宗人府派精奇格格嗎?”
“她嫁給五阿哥永琪當福晉,當然不用象我們這樣。
”
巧兒無可奈何地看著紫薇:
“格格,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可怎麼辦嘛!”
紫薇睜著一雙明亮多情的大眼睛:
“希望上蒼能垂憐人意,保佑我和爾康早日相聚。
”
巧兒忽然眼睛一亮:
“有了!”
紫薇急切地看著她:
“什麼?快告訴我!”
巧兒有點為難的神情: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