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回到他身邊去的,請你務必轉告他,一定,一定!
神啊,感謝你,經過這一番忏情以後,我覺得心中舒暢了不少,我又尋回了我的路途,其實,我不曾迷路,隻是路途中霧氣重了些,而岔路又多了些,如此而已。
青,前面是我跪在神前的祈禱詞,我源源本本的寫下來,在你面前披露我的內心世界。
青,不要又胡思亂想起來。
我還是那個在水源路跟你發誓的鴕鴕,隻是我好累好累,好脆弱好脆弱,又好想你好想你!你知道,我就是那樣一個不能忍受寂寞的女孩!救我!青,救我!救我!
鴕鴕
三、廿二、淩晨
韓青把這封信一連看了好幾次。
然後,他沖到連長面前,用一種令人不能抗拒的神色,請求給假三天。
在軍中,請假不是件容易的事,除非你說得出正當的理由。
但是,韓青那種不顧一切的堅決,那種天塌下來都不管的神態,以及那種形之于色的沉痛,使那好心的連長也心軟了,于是,他居然奇跡般的請準了假。
沒有打電話給鴕鴕,他直奔台北。
火車抵達台北,已是萬家燈火了。
在車站打電話到玩具公司,早已下班了。
他想了想,毅然的叫了一輛計程車,叫司機馳往三張犁。
三張犁,那棟坐落在巷子裡的兩層樓房,韓青曾屢屢送鴕鴕回來過,每次站在巷口,目送她進門,她總會在門口,回頭對他揮揮手。
現在,那棟房子就在面前,裡面迎接他的,不知是福是禍,但是,他從沒有比現在更清醒過,更堅定過,他知道他要做什麼,做一件他早就該做的事,敲開這房門,然後走進去,去面對那個家庭。
那個他生命中必將面對的一切,鴕鴕,和她的家庭。
他走過去,按了門鈴。
開門的是個十四、五歲的女孩子,剪到齊耳的短發,穿著國中的制服,不用問,他也知道,這就是鴕鴕的小妹,大家叫她小四。
小三已讀高中,老二是家裡唯一的男孩。
奇怪,韓青對他們全家都那麼熟悉,而這全家卻都不認識他。
小四用驚愕的眼光看著他,問:
“找誰?”“袁嘉珮。
”他簡單的說。
“你姐姐。
”
“她還沒回來呢!她陪客人吃飯去了,你是誰?”
陪客人吃飯去了!是那個在歐洲有別墅的“柯”了!韓青的心沉進了一個不見底的深淵,但他卻往前邁了一大步,走進院落,走向裡面的房門。
“小四!”他清楚的說:“告訴你爸爸和媽媽,說有個名叫韓青的人要見他們!”“你怎麼知道我是小四?”女孩驚訝萬狀。
“不止知道你是小四,還知道你叫袁嘉琪,小三叫袁嘉瑤,老二叫袁嘉禮。
你正念國三,暑假要考高中。
”
“你是誰?”小四笑著嚷。
又驚訝又好奇,眼珠骨碌碌轉,有幾分像鴕鴕。
“我是……”他想了想。
“我是韓青,你未來的姐夫。
”
“啊呀!”小四驚呼,用手蒙著嘴,返身就往屋內跑,一面跑,一面大聲喊著:“媽!媽!有個阿兵哥,說他是我的姐夫,來找大姐了!”這一喊,把整個屋子的人都驚動了,一陣零零亂亂的腳步聲,首先跑出來的,是個胖胖的中年婦人,不用問,韓青也知道,這就是鴕鴕的母親了。
她高大,整潔,不施脂粉,眉目間,有那麼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站在那兒,她滿臉充滿了驚愕與不解,雙目炯炯的,帶著無限懷疑的盯著韓青。
“你是什麼人?”她冷冷的問。
看樣子,他要對每個人重複自己的身分,他真想一次解決這種考問。
他脫下軍帽,點了點頭,說:
“伯母,我是韓青,請問伯父在家嗎?我可不可以進來向你們慢慢說!”袁太太盯著他,或者是他臉上那種堅決,或者是他眉宇間那種迫切,使這位母親讓開了身子。
他走了進去,立刻,他就被許多眼光所緊盯著了,小三出來了,老二出來了,小四還沒走,而鴕鴕的父親袁達——一位極具威嚴及風度的中年人,正站在客廳正中間,一瞬也不瞬的盯著他。
不愧是軍人出身,袁達看起來還很年輕,腰杆挺直,肩膀寬厚,眼光淩厲。
“你說你是嘉珮的朋友?”他銳利的問。
“是。
”他很快的回答,自己也不知道從那兒來的膽量。
“我和嘉珮——”真怪,叫慣了鴕鴕,再稱呼“嘉珮”似乎太陌生了。
“在一九七八年十月二十四日認識,到這個月二十四日就滿了四十一個月。
我畢業于文化大學勞工關系系,目前正在服兵役,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