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還是一如既往的氣勢洶洶的來了。
盛夏也以一種君臨天下的姿态,轟轟烈烈的登場了。
自習室裡太吵,太悶,于是,操場上、人工湖畔、樹林邊,擠滿了密密匝匝、揮汗如雨的備考大軍。
猴子對于考試,曾有這麼一句經典的話,大學裡,如果你不拿獎學金,不考研,隻需要兩個星期的時間,就能應付過考試了。
這句話,我是深以為然的。
橙子、方片七、闆牙,也是同感。
隻有官書記,他是我們班拿獎學金的人,所以,不在我們考慮範圍内。
不過,話雖這麼說,拿根火柴,撐着眼皮,在學校裡走一遭,你會發現,數目相當可觀的學生,連兩個星期的備考時間,也吝惜不止,舍不得拿出來。
要麼,網遊厮殺中,要麼,球場馳騁中,要麼,三五成群的,在大大小小的店鋪中,魚貫而入,又空手而出。
挂科,需要的,僅僅是一份心态。
一份與世無争的淡定,一份物我兩忘的從容,不言成敗,不患得失。
然後,勇氣,就被拿出來了。
這是宿舍幾個人讨論出來的。
他們在讨論,這個學期,我們332宿舍會有幾個人挂科,每個人又會挂幾科的時候,我還在哪來哪去咖啡屋,抱着高數,一通狂啃。
胡文娜也閡一塊,她在靜靜的看她們建築系的書。
拉了窗簾,關了門窗,把新近才裝的空調打開了。
屋裡的空氣,就陡然降到了二十六度。
屋子的一角,還放着一台青蛙型的加濕器,忽啦忽啦的往外吹着濕濡濡的水氣。
唱機裡,舒曼的《浪漫曲》,宛若月光傾瀉的海面,一輪明月,冉冉升起。
瞬間的安谧,瞬間的柔和,瞬間,凝成了每個人心間的一道永恒。
永恒的感動,永恒的滲透。
咖啡屋裡除了我和胡文娜,還有五六個人,在同時看書備考的。
其中,有一對情侶。
男孩子叫陳雲霄,女孩子叫杜詩雅。
之所以知道這兩個人的名字,是因為,這兩個人經常過來,且每次的時候,都要求坐在同一個位置,點一成不變的香草味奶茶,而且,更重要的原因是,兩個人的愛情,很讓人羨慕。
第一次來的時候,男孩子問,有薰衣草味的奶茶嗎?
胡文娜愣了一下,之前有人反應薰衣草奶茶的味道,像漱口水一樣,感覺怪怪的。
我們就沒再推出這個口味的了。
我給你們推薦香草口味的吧,我個人也蠻喜歡喝的。
男孩子笑了一下,看着女孩子。
女孩也是輕輕笑了一下,好的,那來兩杯香草味的吧。
然後,兩個人相視一笑。
後來,我才知道,為什麼,男孩子要薰衣草味道的奶茶,陳雲霄和杜詩雅兩個人,原本父輩就認識,都出于書香門第之家,兩個人從小就定了娃娃親,畢業後,家裡就會安排兩個人去法國巴黎留學,他們約定好了,一起去普羅旺斯看薰衣草。
另外,我還認識的一個也是同樣經常來哪來哪去咖啡屋的人,叫許褚,大三,土木系。
一個喜歡國學,嗜好佛學,言必孔孟,語必老莊,五句話内,不離佛陀、菩提的人。
猴子對于許褚這個人,是很推崇的,覺得他精通很多東西,比如單單周易裡的八卦,單單那些奇門遁甲,就讓猴子覺得他形象很高大,需要仰視。
于是,就把他介紹給了方片七。
方片七和許褚聊了幾次,大有相見恨晚,惺惺相惜的感覺。
于是,一轉手,介紹給了官書記和橙子。
官書記和橙子,對于許褚,也是印象很不錯的,覺得他懂很多東西,看問題很有深度。
隻有闆牙,對于許褚,是很不以為然的樣子,他覺得許褚有點玩深沉的樣子。
他甚至想把許褚從哪來哪去趕出去,不讓他再去了。
因為他覺得許褚有傳經布道,蠱惑人心的感覺。
他覺得自己很理解不透,為什麼許褚,總是一再強調,自己是個唯心主義者。
而不是像我們這種馬列主義成長下的唯物主義。
闆牙說出了我們的心裡話,很多時候,我們也是不懂,隻不過,生活教會了我們不懂裝懂。
用橙子的一句話來說,許褚的很多話,就像個鉛砣子,我們吃下去了,注定要消化不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