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晴天霹靂。
我驚呆了。
報告單從手中滑落,紛紛灑灑,落了一地。
心,也瞬間滑落。
濺起大片大片的塵埃,那一刻,我真的想跌坐在一片塵埃裡,永遠都不再站起來。
一瞬間。
全世界的燈,都滅了。
全世界的路,都丢了。
天空中,漆黑一片。
再也不會有星星了。
我,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時間,停止了。
隻有心,像是在刀尖上滴溜溜的打着轉。
痛!好痛!
我禁不住的捂住了胸口。
眼淚,像是來勢洶湧的洪水,瞬間,奔瀉而出。
湮沒了一切。
然後,四處是一片汪洋。
心,木木地,像是被風打落入水的一片老葉,連掙紮,也不願了,隻是期望着,早一點沉下去。
這一刻。
誰又能讀懂誰眼裡的憂傷?誰又說出誰心中的彷徨?誰還在念念叨叨着那些過往的瑣碎?誰還在拉拉扯扯着那些曾經的纏繞?
究竟誰會陪誰唱一首浮華雕刻的歌?誰又能陪誰笑到青春的散場?
你曾說過,即使,整個世界抛棄了我,你也會留下來,卻不想,整個世界,還沒有抛棄我,你卻離開了。
那麼,我該怎麼去一個人面對,整個世界抛棄我的那一刻?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當愛情,抽出一點點的嫩綠,我滿心歡喜的時候,上天又那麼粗暴的把它給掐斷了。
從此,我将何去何從?
仰起頭,我看見,那些從雲端落下的回憶,重重的砸到了我的心坎上。
暈眩。
然後,我,跌跌撞撞在這個春暖花開,陽光明媚的午後。
誰能告訴?
我該怎麼面對?
路,在哪?我,在哪?
全世界都不要我了。
我又該去哪?
我還有哪兒能去?
到處是凄風苦雨,到處是殘垣斷壁。
到處是艾蒿,到處是藤蔓。
是不是,從此,這個世界,就不再有光明,不再有希望了?
是不是,從此,整個人生,就不再有歡笑,不再有價值了?
是不是,從這一刻起,我就失去了夢想,失去了信仰,失去了希望,失去了價值嗎?
人生,将像是堕入了無底的深淵?
絕望!絕望!絕望!
誰能給我一束光?誰能給我一葉綠?
誰能給我一片鳥語花香?誰能給我一片春意盎然?
像是站在一個高高的山崖上,我看到了那一個個從天而墜的幸福,每一個都是觸手可及的樣子,可是,當我伸出手去抓住的時候,卻仿佛遙隔了一個天涯。
……
我不記得怎麼撿起的報告單,也不記得怎麼回的病房。
當我回到病房的時候,官書記他們已經來了。
“趣來,你怎麼出去這麼久?”官書記見我推門,沖着我喊道。
我愣了一下。
這才反應過來。
我又退出了門。
“怎麼啦?”官書記見狀,跟了上來。
我胡亂的擦了兩把臉,這時,官書記走過來了。
“趣來,到底怎麼了?”官書記看到我臉上的淚痕,忙把我往走廊裡拽了一下。
“噢,”我極力笑了一下,“沒什麼,醫生說,是很嚴重的貧血。
”
“很嚴重的貧血?有多嚴重?”官書記愣了一下,臉上也變了顔色。
“官書記,答應我一件事,先别跟大家耗娜說,好嗎?”我眼淚又不争氣的往下掉了。
“嗯,”官書記點了下頭,他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
“醫生說,胡文娜的血小闆,失去了造血功能。
他說這是一種很罕見的病例,目前整個世界的醫療水平,都還沒有研究出來治愈的方法。
”
“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胡文娜她——”
“嗯。
”
官書記傻眼了。
然而,隻是那麼一個片刻,他緊緊抓住了我的手,“趣來,你要挺住。
說過了,我們大家一起面對的。
”
官書記說着,眼淚也忍不住出來了。
我們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了。
沉默了有十幾秒鐘,官書記說話了,“趣來,我覺得這件事,你得跟文娜的父母說一下。
要不,今天晚上我們就打電話,讓他們過來一下吧。
”
我點了點頭。
“嗯,趣來,你跟醫生說了嗎?不要告訴文娜,她的病情。
”
“說了。
”
“那還好。
”官書記點了下頭,又像是自言自語,“我們能瞞文娜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