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崖頂上,寒風獵獵,一白衣男子從容地将左手中的白子放在棋盤上,沉思半晌後,再将右手中的黑子擲于中央,竟似十分悠閑的樣子,對身外之物渾然不覺。
“身後有餘忘縮手==”突然,不遠處飛來在粒石子擊那白衣男子剛擲下的黑子之上,頓時黑子化為粉末,被白色石子覆蓋。
“眼前無路想回頭。
”白衣男子撿起石子,在手中把玩了一下,重新入在了棋盤之上,赫然還是一枚黑子,棋局卻已勝負立判。
“十日不見,華兄竟然神采依然,當真沒有離開黑木崖半步,實乃守信之人也。
”綠林處,依次走來三男一女,為首的男子身後背着一支奇大的毛筆,竟是武林中四散人之首陶然墨客,其它兩個男士,一個負一隻布袋,一個什麼都沒有,那女子手中卻隻有一個調色闆。
話正是出自墨客之口。
“蕩寇書生,想要回棋盤也不必把墨老大都請來啊,另外兩位不用說,一定是琴棋書畫四散人中另外兩散人清風客和雲霞姐姐了吧?姐姐果然清麗脫俗,小弟有禮了。
”華佗貌似恭敬,卻依然一副傲氣十足的樣子。
“華佗,當日我将棋盤與你,是憐你山中寂寞,你以為我當真怕了你嗎?還是多想想你那苦命的寒妃吧,自古紅顔多薄命,再有三個時辰恐怕就要香消玉殒,天人兩隔了。
”
“寒妃的病,隻能以這黑木崖壁上的黑睡蓮做餌,即使華佗天天守在佳人香榻也不得一絲進展,不如來這黑木崖頂下棋來得痛快,隻可惜書生不肯,在下也隻好一個人顧影自憐了。
”
“當今青年才俊,能及得上華公子的恐怕沒有幾人了,華公子何必為一時義氣之争,與四散人為難呢。
”
“非也非也,華佗并非是與四散人為難,隻是一個人獨守崖頂,難免傷懷,才借蕩寇書生的棋盤一用的,現在華佗願以完璧歸趙,墨老大可否賞臉化幹戈為玉帛?”華佗雖然倨傲,但說此話時甚為中肯。
令在場的四人驚訝之佘,不由暗暗佩服此人的大将之才,絕非一般好勇鬥狠之浪子所能相提并論。
“華兄弟棋藝高明,書生自然是傾慕久矣,能将棋盤與知已一用,實乃幸也。
”蕩寇書生這一順勢推舟,頓将一場武林恩怨化解的幹幹淨淨。
可見退一步,海闊天空也,并非人人都是逞強之流,武林中我輩要是都有此胸懷,實是蒼生之幸。
“那棋盤完璧歸趙,黑睡蓮應該開了,華佗先走一步。
”說完,隻見一白色身影縱身跳崖而去。
其佘四人被他這等氣魄所染,自然不肯離去,一齊站地崖頂上往下看。
隻見下面雲霧渺渺,哪裡能看見半個人影!!
墨老大忍不住對着崖下喊,“華佗小子,你放心去采睡蓮,我們給你護法。
”
“不用了,我已經上來了。
”
墨老大一行一驚,以四散人的功力,居然不知道何時華佗已經到了他們身後,幸好剛才沒有動手,動手豈不是四散人自取其辱?華佗之胸襟,着實令人欽佩。
隻見那玉面華佗神定氣閑,左手拿折扇,右手托一株白色睡蓮,俨然如天人下凡,試問天下能有幾個女子不為此而心動?
墨老大正待發話,突然一隻長鞭從天而将,向那白色睡蓮打去,人皆驚呼&hellip..
華佗突然身體向後直倒,左手扇面在手心旋轉如陀螺般飛快與鞭梢相觸,同時借力向後平移,以一般人絕難做到的動作化開了這一劫。
饒是四散人的江湖閱曆,也被眼前的景象分了神,幾乎是同時身體一震,就動彈不得。
“絮,出來吧。
我知道你在。
”華佗一臉無奈。
“華佗,除了寒妃,你的心裡就隻有飄絮一個嗎?”
“誰?如花,如花也在?如花,你怎麼不辭而别?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華佗眼裡全是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