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蒼蒼。
地茫茫。
風吹草低見牛羊。
出南口,居庸關,便可見一片塞外風光出現在眼前。
這兒,因地倚長城,既有關塞雄奇之美,又有「天蒼蒼,地茫茫,風吹革低見牛羊」之感觸了。
每當夏秋之交,但見翠岩紅葉,冬日則冰雪嵯峨,其景色或柔美,或雄偉,無不動人心魄。
張垣為察哈爾省會,習稱張家口。
這兒北蔽長城,南環洋河,河水由北而南,直貫全城,南流澶於永定河,城東,西有山對峙,形勢天成。
張垣為中國陸路的大商埠,是内地各省通往蒙古的要道,也是軍事據點及商業要地,由張垣可通達外蒙古的庫倫,競出茶磚,錄入皮毛,月餘行程可抵庫倫,全程大的為兩千多裡。
張垣自古即為邊塞門戶,是控制長城的要隘,無論古今,對朔漠之區用兵,均以此為據點,也是漢蒙互市的地方。
張垣是我國五十台站之一,凡是朝廷官員被參革後,多送往台站效力,清末名禦史安維峻曾參奏太監李蓮英,直聲震朝野,便被貶於此。
張垣城,被包圍於群山環抱之中,西南邊,有一座名聞遐迩的「賜兒山」,這山并不怎麽高,但山麓卻有一著名的「雲泉古刹」。
寺字巍峨,有殿麽百間。
雲泉古刹俗稱奶奶廟,廟中有一大殿,塑有老奶奶背負了無數彩泥童子像,個個活潑天真,靈秀可愛,看來有如真人一般。
孩童為數雖多,但像貌卻塑得完全不同,凡是前來求子的人,首先要在神前虔誠的禱祝一番,然後将看中的小人兒,用彩線牢牢系住,就這樣,便有得子機會。
賜兒山草木蔥郁,景色天然。
山的東端最高處,名八角台,山路崎岖,羊腸一線,冰封雪凍,終年不化,烏獸絕迹,人際罕見。
月沉星稀。
晨曦乍現。
蓦地――
一聲長嘯,沖天飛起,山谷争鳴,曆久不息。
接著――
人影翻飛,快拟閃電,翻山越嶺,如屦平地。
但見――
一條銀灰人影,直似須星飛墜,幾個起落,已從山腰崎岖小徑登上了山頂。
人影甫落,在八角台對面的一根參天古樹的枝極上,有如神龍現身般的飄落一個穿著銀灰僑衫,身背長剝,銀髯皓首,自眉垂目的古稀老人來。
這古稀老人就是威震武林的天南一劍葉無雙。
銀髯白眉,願瓦飄拂,直似神仙中人,他四下略一打量,全未作勢,人已平空升起,一如掠空驚鴻,三起三落,已來到八角台前。
從那參天古樹到八角台,中間相隔距離,少說也有百十來文,這種「浮光掠影」絕世輕功,真個是驚世駭俗,武林罕見。
也難怪屹立在八角台樹後的陸小飄,為之不安變色。
天南一劍葉無雙見八角台上空無人迹,擡眼看了看天色,喃喃自語道:「嗯!是我來的太早了。
」
「不早!」
說話聲中,但見人影一晃,秃鷹黑三兒已飄落在天南一劍葉無雙身前,雙手一拱,接著說道:「我黑三兒已在此恭迎俠駕多時。
」
天南一劍秦無雙輕輕瞥了秃鷹黑三兒一眼,撫髯笑著說道:「尊駕三年之間,比劍一百零八場,我武林劍術名家,盡喪爾手,尊駕威震武林,如日中天,可喜可賀!但不知你我今日比劍,是切磋武技,點到為止?仰或是……?」
秃鷹黑三兒右手。
一揮,打斷了天南一劍葉無雙的話,冷冷一笑,接著霸氣的說道:「以命相拚,至死方休!」
天南一劍葉無雙微徽一怔,不解的說道:「我――我們有仇?」
秃鷹黑三兒聲言更冷,一個字兒一個字兒的說道:「沒仇!」
天南一劍葉無雙更為不解的說道:「那――那你我為何定要以死相拚?」
秃鷹黑三兒眼睛裡開過一抹殺機,沉聲說道:「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所以我要殺你!
天南一劍葉無雙須發皆張,長衫高高隆起,無風自動,目光如電,利如刀鋒,一瞬不瞬的瞪著他,默然不語。
一陣沉寂。
片刻――
天南一劍葉無雙突然反手一采,銀光輕閃,一聲劍鳴,身後三尺青鋒已握手中,雙腳輕一點地,人已倒飛數丈之外。
秃鷹黑三兒屹立如故,一動沒動。
就見――
天南一劍葉無雙手中三尺青鋒輕一點地,身子跟著輕輕一旋,已在地上劃了一個直徑約有丈餘的大圓圈兒。
陸小飄眼珠子瞪得老大,目不轉睛的啾著天南一劍葉無雙在地上劃圓圈兒,又好氣又好笑的喃喃自語道:「真是老小老小!大敵當前,這老頑童還有心思在地上劃圈兒?現是……」
陸小飄話還沒說完,就見人影一閃,天南一劍葉無雙已飄落在田圈兒之内,手中三尺青鋒一振,指著秃鷹黑三兒哈哈笑道:「既然你我以侖相拚,至死方休,咱們就速戰速決,誰也不準跑!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