拴……」
小草驢兒撤丫子就往裡跑,好像要搶孝帽子戴似的,跑沒幾步,一伸舌頭,人又縮了回來,站在門口兒沒敢進去。
陸少飄不解的說道:「還不敢快進來,在門口兒泡什麽磨茹?」
小草驢兒一縮脖兒,害怕的壓低嗓門兒說道:「老小子會揍人,怕怕!」
陸小飄被小草驢兒的怪相逗得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朗聲說道:「你是說黑三兒啊?他鎮兒(走)了,快!給我滾進來吧!」
陸小飄剛把被子疊好,四個小家夥兒已經一頭鑽了進來,大馬金刀的往炕上一坐,就聽「碰」的一聲,有人放了個響屁。
紅娃兒忙把鼻子一捂,眉頭一皺,小臉兒一垮,沒好氣兒的瞪著眼珠子說道:「缺德!誰?還不給我從實招來……」
當然!誰也不會承認。
紅娃兒氣呼呼的說道:「都不承認是不是啊?好!我有法子把這個屁蟲給揪出來,現在招認還來得及,待會兒可就難看了……」
嘿嘿!還是沒人招認。
紅娃兒一卷襖柚,右手食指一指小草驢兒,一邊兒念,一兒依序數道:「叮叮當當,敲鑼燒香,粗米細米,放屁是你!」
最後這個「你」字兒,剛好落在小草驢兒的身上,紅娃兒還沒來得及說話,小胖兒已經指著他的鼻子搶著說道:「男子漢,大丈夫,敢放敢當,說!是不是你這狗雜種?」小草驢兒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把頭一低,沒敢言語,等於默認了。
紅娃兒一擡丫子,照小草驢兒屁股蛋子給了他一腳,順勢往陸小飄身邊兒坐了下來,嘟著小嘴兒說道:「好臭!薰死人了!」
小草驢兒個羞成怒,闆著臉說道:「胡說!響屁不臭,臭屁不響!連這個都不知道,沒見識!」
衆人被他逗得蠹堂大笑,隻有鐵蛋兒那小子,眼睛直直的,一個勁的在那兒猛發著怔了。
陸小飄拿著胳臂兒碰了碰他,笑著說道:「鐵蛋兒!想什麽?」
鐵蛋兒這才回過神來,臉上疑雲一片,目不轉睛的啾著紅娃兒,不解的說道:「紅娃兒!你――怎麽知道是小草驢兒放的屁?」
小胖兒和小革驢兒也感覺到奇怪,齊聲說道:「是啊!你――你難道能數會算?……」
紅娃兒得意的一甩小辮子,笑著說道:「嗳――天機不可洩漏!」
陸小飄忍不住噗嗤笑了起來,瞥了紅娃兒一眼道:「我……哎喲……」陸小飄本來是想說我知道,下面兩字兒還沒出口,就見他猛一擡屁股,接著「哎喲!」一聲,大叫起來。
小草驢兒,小胖兒,鐵蛋兒被他吓了一大跳,一齊瞪著他說道:「你!你怎麽了?」
陸小飄沒敢再看紅娃兒,苦笑著說道:「倒楣!大概是讓那個臭蛋,壞蛋,渾蛋的臭蟲咬了一下兒……哈……」
紅娃兒狠狠白了陸小飄一眼,聲吾低得隻有她自己能夠聽得到的說道:「你……你……」
陸小飄輕輕一伸舌頭,沒敢再吭聲兒。
紅娃兒這丫頭片子不但聰明絕頂,城府更深得怕人,捉弄起人來,更是花樣百出,舉世無雙。
原來一進門兒,她就想挨著陸小飄身邊兒坐,可是小草驢兒和鐵蛋兒業已一左一右,捷足先登。
這下兒她可沒轍了,讓小草驢兒和鐵蛋兒讓她做坐去話又說不出口,真是無巧不成書,剛好小草驢兒今「砰」的一聲,放了個響屁。
這丫頭片子可逮到機會了,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她故意裝腔作勢,又指、又數、又念的,不落痕迹的将小草爐給趕開了。
釘釘當當,敲鑼燒香,粗米細米,放屁是你,一共才十六個字兒,他們連男帶女才隻五個人,這小丫頭片子一開始就從小草驢兒數了起,最後還是要落在小草驢兒的身上。
當然――這并不是什麽了不起的驚人大學問,可是你要知道,紅娃兒這小丫頭片子才不過八歲多點兒,還沒過九歲生日呢!
還有,小草驢兒,小胖兒,鐵蛋兒這三小子,不是腦子少根筋,就是裡邊兒裝的豆腐渣子,所以直到現在還沒想通是怎麽回事兒!
紅娃兒蛀然是把這三個傻小子唬得一楞一楞的,可是她卻騙不了精靈古怪的陸小飄,所以,他剛一張嘴說話,紅娃兒忙身子一歪,伸手狠狠照他屁股上掐了一把,疼得陸小飄龇牙裂嘴叫了起來。
也就把到了嘴邊的話,他硬給吞了回去。
因為紅娃兒身子一歪,剛好把掐陸小飄屁股的左手給擋住,所以這三個呆鳥誰也沒看見。
紅娃兒看看這個,望望那個,自己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陸小飄輕輕揉了揉屁股蛋子,嘴角掀動了一下兒,想說什麽,但沒說出口。
紅娃兒情深意濃的啾著他,歉然說道:「還……還疼啊?」
陸小飄順口說道:「還好……」
陸小飄生怕三個傻鳥起疑,忙接著對他們說道:「喂!你們他媽的發那子怔啊?要賭就快,不賭咱們散夥……」